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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谜一样的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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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夜行人所使的一招,正是传诵武林,昔年华山一役中,蒙面剑客终南郁达夫仗以重创残金毒掌的“笑指天南”。

八步赶蝉程垓当时虽未见过此招,却听人说过,此刻见了那夜行人手中虽然无剑,但他以指作剑,使的却是剑法,再看到他身上的全身黑衣,和面上所蒙的黑巾,心中一动之下,不禁惊呼出声来。

那夜行人听到这声惊呼,举止果然更惊慌,身形一动,竟尽着最后的余力扑向围墙,生像是怕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似的。

古浊飘嘴角微微冷笑,像是明知他跑不出去似的,是以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八步赶蝉却掠前一步,大声叫着:“郁大侠。”

那夜行人头也不回,已自掠到围墙之下,哪知墙外“嗖”“嗖”又掠进三个人来,竟挡在他面前。一个瘦削的汉子朗声道:“郁大侠,我们找得你好苦,郁大侠,你又何必隐掩行藏,难道是不屑与我们为伍吗”

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矮胖之人却哈哈大笑道:“华山会后,郁大侠神龙一现,至今匆匆已十余年,郁大侠还认得我这老头子吗”

八步赶蝉此刻也掠至他身后,一见那掠进墙来的三人,不禁狂喜,原来是天灵星孙清羽叔侄和龙舌剑林佩奇。

那夜行人前后被夹,而且重伤之下他仍能仗着深湛无比的一哦内一哦功支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此刻猛一松一哦弛,便再也支持不住,长叹了一声,颓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天灵星孙清羽、龙舌剑林佩奇、八步赶蝉程垓大惊之下,都掠了过去。

林佩奇铁臂一伸,将他横抱起来,正自惶然,那古浊飘却已缓缓走了过来,朗声说道:“郁大侠像是受了伤,暂且还是将他送到轩中,先看伤势如何再说。”

天灵星孙清羽赶紧一抱拳,轻笑一声,说道:“小可等深夜又来惊吵公子,心中实是不安得很。”

古浊飘微微笑道:“孙老英雄若如此说,便是见外了。”右手做了个手势:“就请各位跟我来吧!”

方一转身,忽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山石后也现出火光,古浊飘两道剑眉微皱一下,道:“程兄暂引各位前去,小可先过去一下,免得那些无用的家丁惹厌。”说着,便急步走了前去,肩头不动,脚下却如行云流水。

孙清羽哼了一声道:“果然好身手,我老眼还算未花。”灰白长眉一皱,“程老弟,你快引我们到轩中去,郁大侠的伤势,恐怕延误不得呢!”

程垓心中奇怪:“凭终南郁达夫的功夫,还有谁能伤得了他孙清羽他们又怎会聚在一处又恰好赶到这里来”一面转着念头,一面却已沿着小径,将他们引到侧轩中去。

他仍从自己跃出来的窗中掠了进去,点上灯,才开了门让龙舌剑等走了进来,将受伤的终南郁达夫放到他原先睡过的床上。天灵星走到床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直到今天,我老头子猜了十几年的事才能知道谜底。”

说着,他缓缓伸手去揭那在江湖上仅仅神龙一现,却名噪四海的蒙面剑客终南郁达夫面上所蒙着的那一方黑巾。

程垓、林佩奇,甚至孙琪,此刻的心情也是紧张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注视着那块黑巾,因为只要那黑巾一揭开,十几年来被天下武林中人一哦大费猜疑的一件秘密的谜底,便要揭穿了──所有的秘密都有揭穿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刷的,黑巾揭下,露出藏在那方黑巾后的脸,天灵星孙清羽和龙舌剑林佩奇不禁惊呼一声,噔,噔,噔,后退了三步,脑中一阵晕眩,几乎像是已站不住脚的样子。

程垓、孙琪闪目望去,却见那张脸瘦削、清秀、白皙,颔下微微留着短须,虽然面一哦色一哦比别人苍白些,却并无异处。

“为什么天灵星、龙舌剑会如此惊异”他们不禁奇怪。

静默了许久,孙清羽、林佩奇才透出一口气来,几乎不约而同地道:“原来是他!”

“是谁”程垓紧接着问。

天灵星孙清羽长叹一声,道:“他就是江南潇湘堡的堡主,当代的大剑客,从来未曾涉足江湖的飞英神剑萧旭。”

须知龙舌剑林佩奇手持竹木令远赴江南时,曾在潇湘堡中见过这江湖虽然闻名,却极少有人见到的飞英神剑一面,而天灵星孙清羽多年前也和他有一面之缘,是以他们一见巨创残金毒掌的终南剑客郁达夫,竟是潇湘堡主萧旭,自然是大吃一惊。

程垓、孙琪虽然未曾见过此人之面,但听孙清羽一说,也不由轻呼出声,猛以拳击掌,道:“这就对了。”

轻易不出江湖的飞英神剑为何北来又为何行踪诡秘这在程垓心中百思不解的疑一哦团一哦之一,此刻也同时得到了解答,他疑念一解,心中大畅,竟叫了出声。

但别人可不知道他叫的原因,孙清羽不禁问道:“什么对了”

八步赶蝉程垓这才将金刀无敌黄公绍的死,和自身所遭遇到的事,说了说来。

孙清羽一直凝神倾听着,却问道:“那古公子方才和萧大侠动手时所用的招式,你可曾看清是哪一门派的”

程垓沉吟了半晌,道:“他第一式用的是‘武当擒拿手’中的‘金丝剪腕’,第二式用的却像是‘昆仑云龙八式’中的一招‘云龙三现’,但方位却又似乎稍有变化。”

须知八步赶蝉久历江湖,武功虽不甚高,但见识极广,是以一眼便能认出古浊飘的招式。

天灵星孙清羽“哦”了一声,长眉微皱,又陷入深思中。

林佩奇却向程垓说出了他的遭遇:原来那天晚上程垓等所居的侧轩屋顶上,发现了夜行人的踪迹,程垓等跟踪追去,龙舌剑却因连日劳顿、奔波,睡得较沉,没有惊觉。直到后来,相府卫士满园搜查时所发出的嘈声、沉重的脚步声,才把他吵醒。

他惊醒之后,知道相府中出了事,起来一看,程垓、黄公绍、孙氏叔侄全已不在,他不禁暗叫:“惭愧。”

须知闯荡江湖之人,睡觉若如此沉法,同屋之人走了都不知道,那的确是值得惭愧的。

他不知道到底生出什么事故,心里着急,但外面搜得火剌刺的,他不能出去,但势又不能不出去。

终于,他悄然推开窗子,听得嘈乱的人声已渐远去,他才一掠出窗,嗖,嗖,几个起落,极快地离开了相府。

四下一转,寂无人影,这时残金毒掌已追至废宅,而孙氏叔侄惊魂初定,也离开了,是以他找了半天,也未找着。

自然,他非常奇怪他同伴们的去向,正发着愣,突然身后一个奇怪的声音缓缓说道:“林佩奇──”

林佩奇悚然一惊,错步回身,运腰微扭,金光一闪,在这一瞬间,他已将腰边仗以成名的奇门兵刃龙舌剑撤到手里,借着回身之势,“立解残云”,向后挥去。

这种地方,就可看出这龙舌剑之成名确非幸致,就凭他这身手之速,反应之快,就不是普通武林同道能望其项背的。

哪知他这迅如闪电的一招,竟连人家衣袂都没有沾上一点。

他一招落空,知道自己又遇着劲敌,不敢再轻易出招,手腕一抖,龙舌剑呼的反弯了回来,左手疾伸,一哦捏一哦住龙首,这龙舌剑名虽是剑,其实招式却大部和蛟鞭相同。

他闪目而望,只见身前五尺开外,卓然站着一人,黑衣蒙面,带着一种沙哑的奇怪口音,向自己微微发着笑声道:“林老弟当年一别至今十余年,功力一哦精一哦进得很呀!”

林佩奇凛然一惊:“莫非他就是终南郁达夫!”

仔细再打量了几眼,忽然看到这黑衣人肩头所露的剑一哦柄一哦,竟是用白一哦色一哦丝绦系住的,心中闪电般倒退十七年,想到那时在华山绝壁前,那宛如天际神龙倏然而来的蒙面剑客终南郁达夫,正是这种打扮,掌中所使,也是这系着白一哦色一哦丝绦的长剑。

一念至此,他心中再无疑念,脱口道:“郁大侠,你──”

那自称“终南郁达夫”的黑衣人,朗声一笑,接口道:“残金毒掌再现江湖,郁达夫也静极思动,来再会十七年前的故友,方才那残金毒掌现身之际,我隐在屋脊后,因为另有原因,是以未曾现身,但经我十数天的奔走,对那残金毒掌的落脚地,心里已有个谱,等到时机成熟,郁达夫自然要联络各位──”

.他微微一顿,又道:“据我所知,四川唐门也有人北来,似乎还另有一人随同而行,却是个武林中的生面孔,年纪虽不大,但一眼望去,却像是一哦内一哦家高手。”

他长叹一声:“自残金毒掌再现江湖后,武林中似乎大半都已静极生动,而且其中还有几个新起高手,真是所谓长江后一哦浪一哦推前一哦浪一哦,一辈新人换旧人,林老弟,郁达夫今日所要言明的,就是在时机未熟之前,切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白白牺牲一些人的一哦性一哦命。”

这一席话讲得龙舌剑林佩奇心中又惊又喜,却又有些惭愧。

惊奇的是这武林中神秘剑客“终南郁达夫”怎的突然现身京畿,却在人不知鬼不觉之间,已经打探出残金毒掌的端倪。

喜的是,此人一现,再加上闻说已经北来,毒一哦药一哦暗器天下无双的唐门中人,或可将这残金毒掌歼灭。

惭愧的却是人家劝告自己的话,虽然都是金石之言,但因此可见,却显得自己能力太差,纵然拼命,也是白搭。

他心中这几种思潮一齐翻涌,顿时愕了半晌,哪知那终南郁达夫朗声一笑,道:“今日暂且别过,有事当再联络。”身形一动,快如飞一哦燕地没人黑暗。

龙舌剑林佩奇连忙喊道:“郁大侠暂留一步。”

但人家身形太快,他说出口时,人家已失去踪影,林佩奇微喟了一下,暗忖这蒙面剑客的行踪,的确有如“见首而不见尾”的神龙,对人家的功夫,更是五体投地。

他出了一会儿神,信步在黑暗中的街道上走着,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忘记问问终南郁大侠有没有看到天灵星等人。

“现在他们都不知去向,我再回到相府,已无意义,但是,我该到哪里去呢”举目四望,寒冷凛冽中,东方已现曙一哦色一哦。

龙舌剑林佩奇本是江湖间的游侠一流人物,终岁漂泊江湖,四海为家,不知怎的,此刻他却有了无处可去的寂寞感觉。

但转瞬天光大亮,他一哦精一哦神又为之一振,方才在黑暗中所有的那种颓唐、一哦陰一哦郁的感觉,此刻已一扫而空,他本是个没遮挡的血一哦性一哦男儿,心中感怀虽多,但志气却未因此而消磨。

天虽已亮,但在这严寒的清晨,街上仍无人迹,林佩奇踱了几步,看到前面一家小门面里,正热腾腾地冒着气,林佩奇久走江湖,知道这是磨豆腐的磨坊,早上却兼卖着刚出锅的新鲜豆浆和一些烧饼、果子一类的吃食──此处所谓的“果子”,非水果也,而是北方人对“油条”的称谓。

林佩奇觉得身上有些寒意,遂信步走了过去,想喝碗豆浆解解这饥寒之气,哪知刚走到门口却听一人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才是俊杰之士,琪儿,这道理你要记住,否则徒逞一时匹夫之勇,却丧了一哦性一哦命,却又何苦”

林佩奇暗忖:“这口音好熟,好像是天灵星。”大步走了上去,一看果然是他。

两人相见之下,各个将自己所遇说了,天灵星听了龙舌剑林佩奇所说的话,脸上喜形于一哦色一哦,以手加额,连声道:“好了,好,‘终南郁达夫’和唐门中人这一来,十七年前华山绝壁的故事不难重现,残金毒掌呀,残金毒掌,看来你又是难逃公道了。”

他哈哈一阵大笑,又对孙琪道:“琪儿,凡人都应顺着天命,恃强胡来,是万万不行的。”

孙琪却垂着头,发着愕。天灵星孙清羽大笑方住,又道:“林老弟,现在北京城里可有热闹好看了,你我当先之务,最好将终南郁达夫找着,告诉我们他发现有关残金毒掌的端倪,我老头子帮他参考些意见,也许能早点得到下落了。”

龙舌剑自然唯唯称是,他们是以也不便再回相府,就寻了个客栈住下,晚上,他们却四处探查着,希冀能发现终南郁达夫的行踪。

天灵星孙清羽老谋深算,他知道自己既然已在残金毒掌手下奇迹般地逃生一次,那么知道即使自己再遇着残金毒掌也无所谓,是以放心大胆地四下搜寻着,并不顾虑。

两三天下来,“终南郁达夫”的影子都没有探出半点,却算北京城里那些黑道下三门的鼠窃倒楣,只要在这几天中出来做案的,大多都被龙舌剑林佩奇抓到,打得个半死。

于是北京城下三门中就开始传说:“六扇门”的“鹰爪孙”,突然出来几个硬手,这两天要避风声才好。闻言表过不提。

且说那天灵星、龙舌剑等三人,方自有些失望。

哪知在第四天的晚上,他们正在卷帘子胡同一带打转,突然身后起了一哦陰一哦恻恻一阵冷笑,他们大惊转身,哪知就在他们眼角瞬处,一条金一哦色一哦的人影已如惊鸿般掠过他们。

这三人心头不禁一跳,却见那金一哦色一哦人影倏然停了下来,对着黑暗冷冷说道:“不敢见人的鼠辈,你整天跟着我,活得起腻了吗”

三人望着他的背影,听到他说话时那种冷入骨髓的声音,看到他空空的左臂,心中方自吃惊地暗暗忖道:“残金毒掌!”

哪知黑暗中突然一阵长笑,一个粗哑而奇怪的声音道:“残金毒掌果然了得,一别十七年,耳目还是如此灵敏,故人无恙,真叫我郁达夫高兴得很。”

随着话声,倏然掠出一条人影,黑衫黑巾,正是天灵星遍找不获的“终南郁达夫”。

残金毒掌全身僵立,目光一哦陰一哦森森地望着他,仿佛在忆着十七年前的那一剑之仇。那“终南郁达夫”却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阁下果然是位不死的神仙,十七年前那一剑──”

话未说完,残金毒掌已冷叱一声,身形一动,已掠“郁达夫”身前,右手一探,轻飘飘一掌击过去,掌势并不急速,掌风也不锐利,就像是行所无事间,随意挥出一样。

但郁达夫却识货得很,知道在这位一哦内一哦家高手手下,越是轻描淡写的招式,其中暗藏的杀手也愈厉害。微啸一声,身形倏然后退五步,“呛然”一声龙吟,背后长剑已自出匣。

一看到这两人动手,天灵星、龙舌剑眼睛都直了,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凛然吃惊,但却又舍不得离去。

因为他们都是“练家子”,知道这种十年难得一见的比斗,其一哦精一哦彩简直不能想像。何况这两人都是一别江湖十七年,这十七年里,他们的武功又有什么一哦精一哦进谁能抢得先机他们眼睛瞬也不瞬,却见郁达夫长剑挥出,手腕突然一抖,顿时满天剑气森冷,青白的剑一哦色一哦染得夜一哦色一哦一白。

残金毒掌又是一声冷笑,丝毫不见作势纵跃,人已凌空而起,金一哦色一哦的掌影如黄金之雨,转瞬间,已连环拍出三招。

这三招竟是从那满天的剑气中抢攻而进,郁达夫连退几步,手中长剑施展开,刹那间,虽然冷芒电掣,但却只是自保而已,并没有抢得先机。

旁观的三人,都是武林人物,此刻见了,都不禁暗里着急,哪知郁达夫脚下突然连退三步,手中长剑画了个极大的圈子,在自己面前布下一道青白森冷的剑幕。

这一招奇诡怪异,竟是天灵星前所未见,也前所未闻的招式,孙清羽微叹一声,忖道:“这‘终南郁达夫’到底是何来历,实在令人费解。他这一招非但不是终南剑法,也不是中原任何一个剑派的招式,但一哦精一哦妙之处,却远在各门各派的剑术之上。残金毒掌武功虽突出,可是我也不相信他能破去这一招。”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原是一闪而过,终南郁达夫这一招使出后,残金毒掌果然愕了一下,脑中已极快地闪过四字:“凝金固石!”

原来终南郁达夫连连失机,眼看就要不敌,竟使出武林中盛传,但却都没有见过的“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中的绝招来。

残金毒掌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掌势突然一变,出手比先前更为缓慢,郁达夫却觉得自己使出的剑式,仿佛被一种一哦陰一哦柔但却巨大的力量吸引着了,招式竟施展不开。

他眼光一瞬,忽然遇着残金毒掌的眼睛,不知怎的,那残金毒掌眼中仿佛也有那种一哦陰一哦柔而巨大的吸引之力,终南郁达夫两只炯然有光的眼睛,竟也被他吸引住了。

郁达夫招式一缓,天灵星方自觉得不妙,哪知残金毒掌忽的冷笑一下,右臂本是前劈之势,中途却突然顿住,手掌一翻,“三指”如钩,嗖的,竟抓住郁达夫的长剑。

郁达夫大惊,闷一哦哼一声,右臂真气满布,猛的夺剑。

哪知残金毒掌冷笑声中,手势忽然往前一送,郁达夫本来就是“向后扯”

的力量,再被他这种强大的力道一送,顿时立脚不稳,噔,噔,往后退了两步,方自拿桩站稳。

却不知就在他功力尚未凝聚的那一刹那,残金毒掌猛叱一声:“拿来。”

铁腕一抖,郁达夫手中的剑竟被他硬生生夺了过来,而他所使出的这种一哦陰一哦柔而奇异的一哦内一哦力,也未将长剑震断。

郁达夫惊惧之下,身形一转,嗖然,掠起三丈,就往后逃。但就在他身形方自掠起之际,残金毒掌的身躯已凌空而起,左掌探处,却快如闪电,啪的,击在郁达夫背上。

天灵星等不禁惊唤出声,残金毒掌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凛然从他们脸上掠过,这三人不禁又生出一阵寒意。

天灵星果然不愧为老江湖,在这种情形下,仍能抱拳强笑道:“孤独大侠──”

哪知人家根本不理他,在发出一声冷入骨髓的冷笑后,掠去无踪。

天灵星突然收敛去面上的笑容,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们唯一希望所寄的人,也伤在这残金毒掌的掌下,唉,放眼江湖,竟像没有一人是这魔头的敌手了。”

他目一瞑,遂又睁开,道:“那终南郁达夫中了他一掌,仍未倒下,不知有否生机,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找找他看,若是仍有救,那自是最好,否则,唉,我们也得将这位终南剑客的一哦尸一哦身安葬起来,免得他曝一哦尸一哦街上。”

年纪大了的人,对“死”总是最易感触,天灵星又叹了一声,和龙舌剑等跟踪终南剑客逸去的方向掠去。

三转两转,他们却转到那相府的后院院墙外,此刻恰巧八步赶蝉正在惊呼着:“郁大侠。”

这三字一入耳,孙清羽等立刻掠了进去,刚好挡在终南郁达夫前面──龙舌剑简略地说出这几天来自己的经过,程垓方自唏嘘间,那孙清羽却突然又惊“咦”了一声。程垓回头望去,原来孙清羽已解一哦开那终南郁达夫──飞英神剑萧旭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此刻转过头来,惊异地说道:“这又是奇事,”

他朝飞英神剑一哦裸一哦露的后背一指:“萧大侠明明中了残金毒掌一掌,但后背上却怎的没有金一哦色一哦掌印呢”

众人随着他手指望去,飞英神剑的后背只有一片淤黑,哪有金一哦色一哦掌印林佩奇和孙琪却眼见他中了残金毒掌一掌,此刻都也惊唤出声。八步赶蝉心中却一动,暗暗忖道:“怎的他的伤痕竟和金刀无敌的一样”

遂将金刀无敌在中了残金毒掌一掌后,身上也无金一哦色一哦掌印的事说了出来,又道:“据小弟推测,这北京城里,除了真的残金毒掌外,还另有一人假冒残金毒掌,只是这人武功也极高,行事也极怪──”

林佩奇忍不住接口问道:“只是这人是谁呢又为着什么原因他要假冒残金毒掌呢”

众人默然,这问题也是大家心中都在疑惑不解的问题,当然没有一人能够为林佩奇解答。

天灵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程老弟说那位古公子的武功像是深不可测,以我所见,方才他在前行时的身法,轻功也委实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若说这北京城里有着一个武功绝高,高得可以假冒残金毒掌的人,那么这位神秘诡异的古公子,实在大有可能。”

众人暗叹一声,不禁都默默颔首,这位天灵星的分析,素来都令他们折服的。

稍微一顿,孙清羽又道:“至于他假冒残金毒掌的原因,往好处去想,那是这位古公子身怀绝艺,不甘永蛰,想和残金毒掌斗一斗,是以穿了这魔头的衣服,学着这魔头的举动,因为假如残金毒掌知道除了自己外,还有一个冒牌货,他自然会现身一斗──”

林佩奇迫不及待地接口道:“若往坏处想呢”

天灵星孙清羽长叹一声,道:“若往坏里想,这位古公子可能就是残金毒掌的弟子,假如残金毒掌到别处去了,他可能让他的弟子留在北京城做出一些事来,而收到扰乱天下武林耳目的效果。”

他一捋长须道:“若果然如此,有了一个残金毒掌,已使天下武林不安,现在又多了一个,那真是不堪设想了。”

众人又陷入沉默里,良久──始终未说过话的孙琪却突然说道:“依小侄看,这位古公子当真有些可疑,他受了师父之命,故意取出竹木令,引得潇湘堡中的人来,然后再击伤他,让他的师父没有后顾之忧,那天他突然送来竹木令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他怎肯将这种东西贸然送给陌生人。”

孙清羽目光凝注,孙琪微微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奇怪的是,若说是他是假冒残金毒掌,那么他为什么也是断臂缺指,面孔吓人,和叔叔说的残金毒掌一样呢”

孙清羽缓缓说道:“这倒可以解释,他可以穿着一件没有左袖的衣服,将左臂藏在里面深陷在身中,这以他的功力,不难办到,然后再戴起一只镂金的手套,让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手指。”

这叔侄两人的一问一答,使得龙舌剑、八步赶蝉都听得出神,心中忐忑,惊讶之中,又掺合着些钦服。

孙清羽两道长眉一皱,沉声又道:“奇怪的是他这位相国公子,怎会做了残金毒掌的徒弟,学得了这一身武功──”

他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那玉剑萧凌是在这里养病吗”

程垓一点头,孙清羽又道:“那我倒要问问她,她怎么会和这位古公子认识的,他们之间是什么交情,依我看,要想知道残金毒掌的下落,只有从这位古公子身上着手,若想知道这古公子的真相,也只有唯一一条路,那就是从玉剑萧凌身上打听一些。”

程垓沉吟了半晌,道:“只是那位萧姑一哦娘一哦病得很重,根本不省人事,终日说着呓语,此时就算去问她,恐怕也不能问出个结果来。”

屋一哦内一哦各人言来语去,都是在讨论着这震慑武林百余年的残金毒掌,和那奇诡神秘,武功绝高的贵公子古浊飘。

只是他们却未想到,究竟他们知道了残金毒掌的下落,和古公子的真相又当如何难道凭他们的武功,还能将残金毒掌怎样难道凭他们的身份,还能将这相国公子怎样天灵星孙清羽虽然智计的确过人,在武林中的声望也极高,可是他武功却仅平平而已,纵然绞尽脑汁,可也挡不住人家的一掌。

就在他们谈话之际,在这侧轩的窗外,卓然立着一人,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泛着一种冷削已极的微笑,嘴角挂着讥诮。

等到他们说完了,他才缓缓走进去,却故意放重了脚步。

他,正是奇诡神秘的古浊飘。

这时天已放出暮一哦色一哦,又是一天过去,有谁知道武林中的恩怨情仇,随着这一天的过去,又增加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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