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指之盟（1/2）

荒祠蛰隐

自从轰动一时的“杭州英雄大会”后，江南武林，确是沉寂了许多，但武林中人，暗中却不禁大为奇怪。

只因那“杭州英雄大会”中的主要角一哦色一哦，会后全都不知所终，不但一哦毛一哦皋的消息沉沉，就连汪一鹏、朱白羽、华山银鹤这些人都已不知去向，那神秘的“仇公子”更是连影子都没有了。

但江湖中却又散布着一种传说。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不甘雌伏，又已在暗中重振旗鼓，而且声势较前更盛，也神秘得多……

传说虽盛，灵蛇一哦毛一哦皋的踪迹何在，武林中仍是无人知晓……

夏夜，乌云满天，星月无光，远空偶尔传来一两下郁闷的雷声，一阵阵潮一哦湿一哦而闷热的狂风，掠过原野，显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在丹一哦陽一哦与镇江之间，远离官道的田野上，矗一哦立着一座颓败不堪的荒祠，暗影沉沉之下，仿佛一头蹲伏的巨兽。

虫鸣唧唧，风声呼一哦呼，电光隐隐，忽见五条人影，越过田野，连袂向这荒祠飞奔而来。

这五条人影奔抵祠前，机一哦警一哦地掉头四望，确定了周围绝无异状，方自闪身走进那倒塌了半边的大门。

门一哦内一哦，荒草满院，当中一座颇具规模的殿堂，已然屋瓦不全，朱漆剥落，门窗朽败，石阶上杂草怒茁，点缀着荒祠的凄清！

前行两人跨上石阶，伸手轻轻一推殿门，“吱呀”一声，两扇殿门应手而开，门楣上立时洒下一阵灰尘。这五人身形微退，待灰尘落尽，方举步走入殿中，为首一人反身关上了门，却又激起一阵灰尘。

蓦地火光一闪，火折已燃！

昏黄的火光映照之下，只见殿中蛛网遍布，到处积尘盈寸，除了当中一座神龛尚还完整之外，两旁配列的神像和供桌，都已损毁倒塌，显然断绝香烟已久。甚至连那神桌上供的是什么佛像都已难辨认。

手擎火折之人，是一个长身玉立，身穿劲装的少年，他方自一敛笑容，便摆头向同伴微一示意。

他那同伴也是个貌相清秀的劲装少年，睹状立即轻轻一跃，纵上神龛，极其谨慎地伸出两个指头，轻一哦按在龛中神像的肩头上，渐运一哦内一哦力于指上，缓缓一推一转。只听“呀”的一声轻响。

顿见神龛下面，悄然现出一个数尺方圆的洞一哦穴一哦。

那长身玉立的少年向站在身后的三人一招手，低声道：“随我来。”手擎火折，当先朝洞一哦穴一哦中跃下。

那三人一个是黑脸虬髯大汉，一是白净脸膛，颔下微髭的中年人，另一个是貌相英悍的矮小汉子，他们互相望一眼，随即闷声不响地跟着跃下洞中，面一哦色一哦凝重，显见是心头十分紧张。

那清秀少年将按在神像肩上的手指拿开，身形朝洞中一闪而下，神像立刻回复原来位置，一哦穴一哦口亦随之封闭。

他跃落地一哦穴一哦，脚站实地，对长身玉立的少年微一点头，表示一切均已一哦弄一哦妥。

长身玉立的少年颔首会意，便自举步朝前走去。

光影摇曳，五个人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缓缓前行，一阵阵潮一哦湿一哦霉臭之味，直扑鼻端，一哦陰一哦森幽黯，难以忍受。

两个在前面领路的少年，似乎对这条通道颇为熟悉，一路并无停顿，两三个转折过去，忽地──

一股一哦陰一哦柔的冷风吹来，竟“噗”地使火焰熄灭，通道中立时归于一片漆黑，漆黑得有如一哦陰一哦森的地狱。

只听黑暗中缓缓传来一声低喝：“春雷惊蛰！”

前行的两个少年立即应道：“灵蛟腾霄！”黑暗中哼了一声，那少年躬身道：“弟子铁平、欧一哦陽一哦明，请来淮一哦陰一哦三杰，晋谒恩师！”原来这两人正是灵蛇一哦毛一哦皋门下，十大玉骨使者中的夺命使者铁平与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

他们话声一落，通道中突地大放光明，那低沉的声音，又从左侧一道低垂至地的重帘一哦内一哦传出，道：“进来。”

夺命使者铁平和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齐地躬身应是，领着淮一哦陰一哦三杰，掀帘而进。

帘后是一间丈许见方的密室，当中一张祭台上，一哦插一哦着两根粗如儿臂的蜡烛，光焰照耀之下，只见祭台中一哦央摆着一个径尺铜盆，案前一张虎皮交椅上，端坐着一个身躯瘦长，颧骨高一哦耸，鹰鼻鹞目的老者。

此人正是众叛亲离，多年霸业毁于一旦后，突地在江湖中消失踪影的草莽枭雄灵蛇一哦毛一哦皋。

只见他神情萧索，面上的皱纹更显深刻，似乎已无数日前的豪气，只有那锐利的目光，却是丝毫不减。瞬也不瞬地凝注在淮一哦陰一哦三杰身上。

夺命使者铁平和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抢前两步跪下行礼已毕，起立躬身禀道：“弟子等奉命往大江南北，号召英雄豪杰来归，现蒙淮一哦陰一哦三杰慨允相助，特陪同前来晋谒。”

二人言罢，随即斜退三步，替淮一哦陰一哦三杰通名引见。

那黑脸虬髯大汉乃是淮一哦陰一哦三杰之首铁掌尉迟文，白净脸膛的中年人便是二弟玉一哦面判谢东风，英悍的矮小汉子仍是雷电剑彭钧。三人俱有一身独门武功，乃淮一哦陰一哦一带的水陆大豪。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与这三人平素虽未谋面，但对淮一哦陰一哦三杰之名却是早有耳闻，此刻脸上的一哦陰一哦霾稍霁，欠身道：“三位有意前来相助，一哦毛一哦皋自是感激，但此事大非易举，而且危险殊深，三位须得拿定了主意！”

淮一哦陰一哦三杰之首铁掌尉迟文抱拳道：“一哦毛一哦大哥侠名远播，兄弟等今日得效微劳，实慰平生之愿，赴汤蹈火，兄弟等在所不辞！”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目光一闪，淡淡掠过一丝笑意，谦谢了两句，随即从怀中取出三件一哦精一哦巧珍玩之物，分赠三人，道：“戋戋微物，聊表一哦毛一哦皋一点敬意，待基业恢复之日，当再另图厚报！”

淮一哦陰一哦三杰对望一眼，各自收下，连声谢谢。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突然脸一哦色一哦一整，沉声道：“一哦毛一哦皋隐居于此，策划恢复基业之事，在未发动以前，须极为隐秘，三位谅必能了解我之苦衷，故此……”说至此处，干咳了一声，眼角斜觑供案上的铜盆，住口不语。

截指向心

“淮一哦陰一哦三杰”互相望了一眼，“铁掌”尉迟文朗声道：“兄弟等既甘为一哦毛一哦大哥效死，一切自当遵命！”

他话声一落，肃立一旁的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已刷地拔一哦出一一哦柄一哦精一哦芒四射的银刀，双手递与铁掌尉迟文。

铁掌尉迟文肃容接过银刀和玉一哦面判谢东风、雷电剑彭钧一齐至供案前面，闪目向那铜盆中望去，只见盆中盛满血酒，酒中赫然竟泡着许多截小指。他三人面一哦色一哦齐变，尉迟文转目望了面一哦色一哦森寒的一哦毛一哦皋一眼，暗中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银刀一挥，刷地将左手小指砍落在铜盆中。

玉一哦面判谢东风和雷电剑彭钧，迅速接过银刀，相继将左手小指砍下。面一哦色一哦已变为一片苍白！

血酒更浓！

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双手持杯，恭恭敬敬地在盆中舀了三杯血酒，放置在淮一哦陰一哦三杰面前。

淮一哦陰一哦三杰各自双手接过了血酒，退后三步，面对灵蛇一哦毛一哦皋，并肩跪了下去，肃容道：“我尉迟文、谢东风、彭钧兄弟三人，今后矢誓效忠一哦毛一哦大哥门下，绝不一哦泄漏此间机密，若是违背誓言，头颅有如断指！”仰天喝干了杯中血酒。只觉一股腥辣之气，由心一哦胸一哦间直冲咽喉。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面容忽霁，展颜笑道：“三位请起，自今日起，三位便是我一哦毛一哦某人的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倘若我一哦毛一哦某……”

话尚未完，突闻一声微弱而沉雄的呼喝，由上面的殿堂，经地下通道，传了过来，道：“一哦毛一哦大侠侠驾何在”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闻声，脸一哦色一哦突地一变，两道锐利的目光，森冷地一扫夺命使者铁平、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及淮一哦陰一哦三杰等人，沉声道：“尔等来时，可曾泄漏行藏”

夺命使者铁平躬身禀道：“弟子等来时，行踪极为隐秘，也未发现有人跟踪，若照来人口气看来，似乎还不曾……”

他的话声，突为通道中传来的一阵沉重脚步声打断。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脸一哦色一哦又自一变，微一挥手，立将烛光熄灭，但身一哦子仍端坐椅中，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凝注低垂室门的重帘，暗自蓄势相待……

其余五人，亦自一闪散开，隐伏室隅。

只听那沉重的脚步声，在黑暗静寂的通道中，缓缓由远而近。响起阵阵回音，激荡在众人耳边。

一哦毛一哦皋缓缓长身而起，掌上已满蓄真力，只听脚步声在重帘之外面，霍然而顿，随即响起一个劲朗的语声，道：“一哦毛一哦……大……侠……”语声缓慢低沉，字字震人耳鼓。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脚步一滑，悄然掠到重帘边，伸出手掌，轻抵着重帘，口中亦自缓缓问道：“什么人”

他掌力深厚，足可隔帘伤人。

只听重帘外沉声道：“昆仑空幻求见！”

语声更是缓慢低沉，六个字说将出来，竟仿佛来自六个不同的方向，一哦毛一哦皋含蕴的掌力，竟不知击向何处。

他微一沉吟，身一哦子霍然退回，反手一晃，烛火立燃，他也已又端坐在椅上，目光微一示意，沉声道：“掀帘，肃空。”

夺命使者铁平、银刀使者欧一哦陽一哦明，双双抢步到重帘两边，各自反腕一哦抽一哦出了两一哦柄一哦尖刀。

刀光一闪，刀尖挑起了重帘。

帘卷，人现。

烛火中，刀光下，只见一个浓眉大眼，身穿灰布袈裟的高大僧人，手持佛珠，当门而立。

一个短衫青布，足登草鞋，仿佛庄稼农人般的中年汉子，默然立在他身旁，目光炯炯，利如刀剪。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面目森寒，缓缓道：“在下便是一哦毛一哦皋，两位此来何意”

那高大僧人目光一扫交互架在门上的两一哦柄一哦尖刀，缓缓道：“贫僧不远千里而来，这难道便是一哦毛一哦大侠的待客之道”

一哦毛一哦皋冷哼一声，道：“一哦毛一哦皋的待客之道如何，全要看两位来意的善恶。”

那高大僧人空幻仰天笑道：“若有恶意，贫僧纵然要来拜访，少不得也要先去仇恕处走一遭的，一哦毛一哦施主，你说是么”

灵蛇一哦毛一哦皋霍然长身而起，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空幻僧人道：“出家人早已忘了自身是谁，到此刻贫僧只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