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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多事头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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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长卿极目而望,只见那两个红裳少女,一左一右,搭在那绝一哦色一哦丽人的肩上,纵跃如飞地向城郊外一片大树林里掠去。

远远望去,只见这三条人影,在盛夏青葱的郊野上,几乎变成一抹红光,流星般地一掠而逝。

卓长卿掠下城时,远在她们之后,此刻便已落后了十数丈。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卓长卿不再迟疑,连那黄衫少年的行止都顾不得看了,展动身形,嗖然追去。

刹那间,那一一哦团一哦红影,已经闪入林木之中。卓长卿不由心中大急,双臂一张,身形有如鹰隼般掠了起来,掠入林去──

哪知他身形方落,一一哦团一哦光影,带着激厉的风声,蓦地当头向他压了下来,一个有如洪钟般的声音厉叱道:“站住!”

卓长卿倏然一惊,眼看自己箭一般的身形,已堪堪被那一哦团一哦青蓝的光影卷入,口中闷一哦哼一声,身形蓦然一挫,竟藉着体一哦内一哦真气的收转,硬生生将自己前进的力道变为后退,蜂腰微拧,行云流水般地后退了三步。

他这种身形的转折变化,可说是足以惊世而骇俗的,只听那一哦团一哦光影之中,也不禁为之发出一声轻轻的惊讶之一哦声。

卓长卿长袖一拂,挺逸的身形,便自倏然顿住,只有身上的长衫,仍在不住波动起伏着,看来像欲随风而去。

他全身的真气自随着长袖之一拂而满聚臂上,但那一哦团一哦光影,却未跟踪击来。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闪目望去,只见一株树干粗一哦大、枝叶浓密的树前,卓然站着一个身躯魁伟高大的和尚,双臂向前伸得笔直,手中横持着一支一哦精一哦光雪亮的佛门兵刃“如意方便铲”,铲上的铜环,兀自叮当作响。

卓长卿不禁又为之一愕,不知道这魁伟的僧人,为何突然向自己出手。目光转动处,只见这魁伟的僧人,脸上怒容满面,一双环目,威光毕露,正自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

树后红影闪动,粗一哦大的树干后面,一边各闪出来一个云鬓高挽的头,眨起一只眼睛,望着他嫣然一笑,却正是那两个红裳少女。

卓长卿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又奇怪,哪知那魁伟僧人狠狠地瞪了他半晌,突然暴喝一声,手腕一翻,将掌中的如意方便铲舞起一一哦团一哦光影,一面厉声喝道:“你这小伙子,看来倒蛮像人的,哪知却是个衣冠禽一哦兽。”

手腕微伸,哗然一声,那支一哦精一哦光雪亮的方便铲,又自笔直地伸了出来。

那僧人却又喝道:“洒家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卓长卿脚步微错,倏然滑开五步,心中更是惊诧莫名,不知道这魁伟的僧人,怎的好端端骂自己是个“衣冠禽一哦兽”。

他心念一转,剑眉微轩,朗声叱道:“小可与大师素不相识,大师如此大骂,不知所为何来──大师若是那三位姑一哦娘一哦一路──”

话犹未了,那魁伟的僧人却又暴喝一声,圆睁环目,叱道:“你这小子真正气煞洒家了!洒家且问你,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人家少女无礼,你不是个衣冠禽一哦兽是什么”

语声方落,那支一哦精一哦光雪亮的方便铲,已自满带风声,朝卓长卿拦腰一扫。

卓长卿既惊且怒,微一倾身,那支方便铲,便已堪堪从他身侧扫了过去。

树后的那两个红裳少女“噗哧”掩口一笑,又将螓首缩回树后。卓长卿心念转处,知道这鲁莽的头陀,必定是受了这些狡黠的红裳少女的愚一哦弄一哦,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向自己出手。

他不禁在心中暗骂这僧人的鲁莽:若换了别人,岂不要被这一铲打得昏去。

长袖再拂,身形猛转,乘着这方便铲去势已将竭,嗖地,往树后掠了过去。

哪知这魁伟的僧人虽鲁莽,武功却绝高,手腕一挫,竟硬生生将这支方便铲带了回来,寒光一溜,又自挡在卓长卿身前。

卓长卿虽不愿和这多事的头陀多作纠缠,惹些没来由的是非,但于此刻却仍不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喝一声,道:“哪见你这僧人怎么如此鲁莽,连话都不问问清楚就胡乱──”

那魁伟的僧人暴喝一声,截断了他的话,横肘一带,左手一抄,一哦陰一哦陽一哦把式一合,将那支重量几达百斤的方便铲,挥动得犹如草芥铲头,铜环连声响动问,已又击出数招。

刹那之间,风声满林,寒光挥动间,树梢的枝叶纷纷坠一哦落,但被卓长卿的掌风一激,又远远飞了出去,生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卓长卿长衫飘飘,潇洒而曼一哦妙地将这漫天压下的铲影轻易地化解一哦开去,目光却不时扫向树后,生怕那三个红裳少女乘隙逸走。

但那株巨树周围竟几达三人合抱,树后面的红裳少女究竟走了没有,卓长卿根本无法看到。他缓缓移动身形,想往树后移去,只是那僧人挥舞出的铲影,却犹如一堵光墙,挡在树身前面。

数十招一过,卓长卿已自看出这僧人所施的招式,不但功力极深,而且是嫡传的少林心法降龙罗汉铲。

这种沉重的外门兵刃,配合着这种外家登峰造极的武功,一经施展,威力可说霸道已极。这种刚猛的武功,正有如一个刚强的汉子,宁折而毋屈。卓长卿知道除非自己以绝顶的一哦内一哦家功力,将这鲁莽的僧人震伤,否则只有守而不攻。除此之外,你若想以招式来破解,却不是容易的事。

他虽然气恼这僧人的鲁莽多事,却也不愿将个素无怨仇的人伤在自己掌下。又拆了十数个照面,他心里越加急躁,招式的施展,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只将那支重达百斤的如意方便铲,有时一招尚未施展开,就被震得飞了开去。

但是僧人一哦大吼一声,腕肘伸缩间,却又立刻将这空隙填满。只见他宽大的袈裟衣,都缩到肘上,露出一双虬筋纠结的铁臂来。显见他的外家功力,已是登峰造极。

又是数招拆过,卓长卿长袖一拂,身形突然溜开,远远退到七尺开外。那魁伟的僧人愕了一愕,铲身一横,方待追击,却见卓长卿轩眉一笑,用一根手指指着他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可是嵩山少林,达摩院首座上人空澄大师的弟子”

那僧人果自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洒家的师承”

卓长卿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那僧人又为之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卓长卿目光一转,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谁,怎敢和我动手”

那僧人目光一呆,威光尽敛,暗中忖道:是呀,这厮年纪虽轻,武功却高,说不定有什么特别来历──

卓长卿又自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是谁吗”

那僧人伸出巨掌,一哦摸一哦了一哦摸一哦前额,却听卓长卿又自冷冷笑道:“你连她们的名姓来历都不知道,就敢胡乱帮她们出手,你可知道方才那三个红裳少女,其实是三个女强盗吗”

那僧人暗叹一声,忖道:“是呀!我连她们名姓来历都不知道,怎么就胡乱听信了她们的话呢!这少年看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呀!”

目光一抬,嗫嚅着问道:“阁下是谁此话可果然是真的吗”

卓长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像是在暗笑这僧人的莽撞,面上却故意森冷地笑道:“你快帮我把那三个女贼抓住再说,否则──哼。”

“哼”声犹自未落,他的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到树后,目光扫处,却见树后空空,哪里还有那三个红裳少女的人影

他暗中一跺脚,也顾不得再和那僧人多说,身形轻折,朝树林深处,飞掠而去。

那僧人怔了半晌,望着卓长卿的人影,消失在林木深处,心中却不禁暗骂自己,怎么今日又做了无头无尾的糊涂事。

原来他行脚至此,贪图风凉,又懒得挂单,昨夜就在这浓密的林木中歇下了。今晨一觉醒来,却见有三个红裳少女飞也似的掠进树林里,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似的。

那三个少女一入林中,一眼望到林中的巨树下,躺着一个长大僧人,身旁横放着一一哦柄一哦精一哦光雪亮的方便铲,似乎也微微一惊,六道秋波,一齐在他身侧的方便铲上扫了几眼。

其中一个红裳少女,就微频黛眉,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师救救命,后面有人要……要欺负我们,已经追过来了。”

这魁伟的僧人生一哦性一哦最是喜欢多管闲事,出道以来,已不知惹下多少事端,此刻一听此话,立刻翻身跳了起来,伸手一抄身侧的方便铲,拍一哦胸一哦道:“有洒家在这里,你们还怕什么有什么事,洒家完全做主。”

那三个红裳少女,媚目一转,却见卓长卿已如飞掠来,连忙躲到树后,却教这僧人和卓长卿糊里糊涂地打了场架。

此刻,他呆呆地站在树下,脑中却仍然是混混沌沌的,不知道在玄衫少年和那三个红裳少女之间,究竟有着什么纠纷。

此刻,他虽已不完全相信那三个红裳少女的话,可是对卓长卿的话,他也有些疑惑。须知他武功虽已登堂入室,临事却并不老练。江湖上有许多人故意捉一哦弄一哦他,他吃了亏却也不知道。

他怔了半晌,将右掌的方便铲,倒曳在地,左掌又自一拍前额,摇头叹道:“真奇怪,那少年怎会知道我的师承的他又不认得我!”

倒曳着方便铲,方一转身,哪知树梢林叶深处,突然传出噗哧一笑,笑声之娇柔清脆,生像百啭黄莺。

他微吃一惊,横持起方便铲,抬头望去,一个满身红裳的绝一哦色一哦丽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掌,抓着一支柔一哦弱的树枝,全身竟笔直地垂了下来,却用另一只玉手,整理着鬓边的发一哦丝,正自垂首嫣然含笑。

翠绿的木叶掩映中,只见这红裳少女,更是美如天仙,生像是绿叶之中一朵娇一哦艳的红花。

有风穿林而过,吹得树梢的枝叶,簌然发出阵阵清籁,那绝一哦色一哦丽人的轻红罗衫,也随着这微风清柔地飘起。

罗袖垂落,玉一哦臂莹莹,更像是在这红花绿叶之中,多添了一节春藕。那一双明亮的秋波,如果望在你脸上,那么纵然是盛夏清晨的微风,也会远远不及这秋波动人了。

那鲁莽的僧人目光抬望处,也不禁为之凝目半晌,方自问道:“你这小姑一哦娘一哦,讪笑洒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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