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绝色丽人(1/2)
河朔巨富,武林神偷,鬼影儿乔迁这一展开第三幅画来,满厅一哦群一哦豪,更是耸然动容,就连那一向无动于衷的黄衫少年岑粲,那一双炯炯发着光采的朗目,也不禁眨也不眨地瞪在这幅画上。
只见这幅淡黄的素绢上,画的竟是一位绝一哦色一哦的丽人,云鬓高挽,粉面桃腮,眉如春山,鼻如悬胆,一双如月明眸,幽幽地望着自己的一双春葱,半点樱桃,微微露出唇中的半行玉贝,一袭轻红罗衫,更衬得发如青丝,肤若莹玉。满厅一哦群一哦豪,虽然久历江湖,北地胭脂,南国佳丽,都也曾见过不少,但拿来和画中的这绝一哦色一哦丽人一比,立即便全都黯然失一哦色一哦。
这时偌大的一座厅堂,几乎静得有如荒郊,但闻一哦群一哦豪的呼吸之一哦声,此起彼落。
灵狐智书轻叹一声,缓缓道:“乔三爷,你这可教老夫开了眼啦。老夫走南闯北,可还真没有见过这等绝一哦色一哦的玉人。”
鬼影儿乔迁左手仍提着画幅,右手朝自己颔下的短髭轻轻一抹,哈哈笑道:“不瞒各位,我乔老三要不是真见过画中之人,可也真不相信尘寰中会有这种佳丽,而且,这幅画虽是传神,可是世间再高的丹青妙手,却也画不出这画中之人的绝一哦色一哦来。”
静寂了许久的人语声又复大作,黄衫少年岑粲目光中带着深思之一哦色一哦,缓缓又坐回椅上。这画中丽人的绝一哦色一哦,固然令他神驰目眩,但更令他惊异的,却是这画中丽人的面孔,像是似曾相识,只是他搜遍记忆,却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而已。
乔三爷又是哈哈一笑,左手一扬,将那幅画更提高了些,笑道:“各位,您要是不但能在天目山中设下的几样绝技中,出人头地,还能技压当场,大魁一哦群一哦雄,那么──”
他右手朝画幅一指,接道:“不但明珠千斛,黄金万两,都将归您所有,画中的这位丽人,也就变成你的金屋中人。不过,只是一样──”
他故意一顿话声,缓缓地卷起这幅画来,双目闪动处,只见满厅一哦群一哦豪,大多已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静听自己的下文。
多臂神剑微微一笑,道:“乔贤侄,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出来吧,别叫大家着急。”
鬼影儿乔迁哈哈笑道:“不过想要做这位绝代佳人的乘龙快婿,一定要得年纪不大,还未娶过家室的。像我这号人物,别说武功还差得太远,就算武功真成,也只有干瞪眼,那只是因为区区在下已经成了家,连儿子都生出来了。我要是早知道有这种事,那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可也不会那么早就娶亲的。”
一哦群一哦豪哗笑声中,突有一个响亮的声音道:“是不是除了结过亲的之外,任什么人都有资格呢”
鬼影儿乔迁目光动处,只见发话的这人身高体壮,满面红光,头上扎着一方“卐”字武生巾,正是江北地方成名的武师秃鹰殷老五,不禁哈哈又一笑,又道:“对了,一点也不错。别说像殷五爷你这样的一表人材,就算是大麻子、独眼龙,甚至缺条一哦腿一哦,断只手的,只要是手底下有两下子,一样也能得到这位美人的青睐。”
秃鹰殷老五一拍脑门,本已满是油光的脸上,更冒出红亮亮的一层光来,一面答道:“有这种事!那我殷老五说不得也要上天目山去走走了。”
扑地坐了下来,拿起一大杯酒,咕嘟喝了下去,右手随手一抹,就将头上的“卐”字武生巾抹了下来,一哦裸一哦露出里面的一颗秃头。
一哦群一哦豪又都哄然就座。鬼影儿乔迁将这三幅画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肘边,才坐了下来,却见多臂神剑云老爷子正一哦色一哦说道:“乔贤侄,现在你说也说出去了,我可要问问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天目山里面一哦弄一哦出这么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的,到底是谁不瞒乔贤侄你说,这件事老夫看来,确实有点透着奇怪,天下哪有把金元宝硬往人身上送的人呢”
鬼影儿乔迁扬起杯来,大大的啜了口酒,方自笑道:“云老爷子,不瞒您老人家说,天目山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小侄现在可也不能说出来。不过这件事倒的确千真万确的,到天目山上去的人,就算武功不成,空手而返,可也绝不会吃亏。”
多臂神剑两条浓眉微皱,突然笑道:“既然是如此,老夫说不定也要去看看了。大约不出两个月,天目山上,冠盖云集,武林中成名露脸的人物,恐怕都要在那里露一露了。”
话声方了,席上突然响起一阵朗笑之一哦声,只见那黄衫少年岑粲朗笑道:“其实自问武功不成的,倒是不去更好,不然反而贴上路费,偷鸡不着,反而倒蚀把米,那才叫冤枉!”
始终立在云谦身后的仁义剑客云中程,此刻轩眉说道:“如此说来,岂非只要阁下一人去就足够了吗”
云老爷子浓眉又一皱,回首含嗔望了那云中程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应招惹这黄衫少年,因为这老江湖已从这少年方才施出的身法,看出他的来历。
哪知黄衫少年岑粲却又冷笑道:“正是,正是,就像阁下这种身手,还真不如不去也罢。”
云中程剑眉一轩,席上的这班俱是武林中一流人物的老者,也俱都为之一哦色一哦变。但那黄衫少年,却仍然若无其事,生像是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武林高手放在眼里似的。
他目光一转,转到鬼影儿乔迁肘边的三幅画上,微微笑道:“阁下的这三幅画,也不必带在身上到处传说了──”
说话声中,缓缓伸出左手来,就朝那三幅画上抓去。
鬼影儿乔迁此刻也不禁面一哦色一哦大变,冷叱道:“这个还不劳阁下费心。”
扬着酒杯的右手,突然一沉,便压在这三幅画卷上。
黄衫少年岑粲冷笑一声,左手也已搭上画卷。乔迁只觉压在画卷上的右手,突然一热,杯中的酒,像喷泉般涌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席上一哦群一哦豪,不禁又为之悚然。黄衫少年岑粲冷笑声中,已将三幅画卷拿在手里,一面冷笑道:“这还是交给在下好些。”
鬼影儿乔迁一生闯荡,交遍了天下武林中黑、白两道的朋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和人动手,此刻却也不禁面目变一哦色一哦,坐在椅上,微一拧腰,双手疾伸,嗖的击向这少年岑粲的肋下。
口中一面厉叱道:“朋友,你未免也太狂了吧!”
黄衫少年岑粲目光一凛,冷叱道:“你想动手”
左手抓住画卷,横地一划,便倏然划向这鬼影儿乔迁一双手掌的脉门,应变之迅,可说是有如闪电一般。
乔迁沉时扬腕,掌缘变式切向这少年的肩头。这在武林中素有神偷之誉的鬼影儿,此刻一出手,变招果然快极。
这两人俱都仍端坐在椅上,但瞬息之间,却已拆了数招。这种贴身近搏的招式,看来虽不惊人,但却俱都是立可判出胜负的妙着。
坐在这黄衫少年身侧的,正是长江水路大豪,横江金索楚占龙,此刻浓眉一轩,冷叱道:“朋友,这里可不是你动手的地方。”
左手手肘一沉,一个肘拳,撞向那黄衫少年的右肋。
黄衫少年岑粲左手抓着画卷,向外一封,封住了乔迁的一双手掌,右掌突然向一哦内一哦一回,并指如剑,指向楚占龙肘间的曲池一哦穴一哦。
这黄衫少年左右双手,竟然分向击出,而且俱是以攻制攻,制敌机先的妙着,身手之惊人,也无怪他这么狂妄了。
哪知就在这同一刹那里,他眼前突然银光一闪,两道寒风,劈面而来。
这一下他三面受敌,而且都是快如迅雷,席上的武林健者,眼看这狂妄的少年已将丧在这三面夹攻之下──
哪知一哦群一哦豪只觉眼前一花,黄衫少年便已失去踪迹。横江金索楚占龙和鬼影儿乔迁的拳掌,竟齐都落空,那劈面向他打来的两点银光,去势犹劲,竟带着风声,飞向邻桌,不偏不倚的竟恰巧击向那秃鹰殷老五的秃头。
秃鹰殷老五面一哦色一哦一变,长身而起,铁掌挥处,将这两道银星挥出了厅外,满厅哗然声中,只觉多臂神剑变一哦色一哦低呼一声:“迷踪七变。”
方才盛怒之下,将桌上的一双银筷当暗器发出,击向那黄衫少年面门的仁义剑客云中程,此刻目光动处,看见那黄衫少年岑粲,竟连人带椅端坐在那张上面供着寿桃的八仙桌子前面,嘴角兀自带着一丝冷笑。
此刻厅上又是一阵大乱,横江金索楚占龙、鬼影儿乔迁已自推杯而起.那黄衫少年虽仍端坐不动,正在缓缓展看画卷,但是面上剑眉怒分,目光凛然,已露出杀机来。
握着菜碗,正待上菜的长衫健汉,此刻不禁也停住脚步。他们手里捧着的,虽然是非得趁热吃的鲍鱼大翅,但此时却也只能让这菜凉着,因为此刻大厅中剑拔一哦弩一哦张,已是一触即发的局面。
哪知此刻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娇柔的口音笑道:“这么好一双筷子,丢一哦了有多么可惜呀!”
一哦群一哦豪立刻诧然回顾,只见大厅之外,袅娜走进两个红裳丽人来,满头青丝,高高挽起,娇一哦声婉转,体态如柳,一人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手里拿着的,却是方才被秃鹰挥出厅外的银筷。
鬼影儿乔迁的目光,此刻不禁也从那黄衫少年身上转了过来,他目光一触这两个红衫少女之面,突然一愕,竟抢步迎了上去。
这两个红裳少女,右手各拿着银筷,秋波四下一转,瞥见乔迁,便一齐伸出左手,掩口一笑,娇一哦声道:“原来乔三爷也在这里呀!”
轻红罗衫的宽大衣袖,微微落下半截,露出里面一双白如莹玉的手腕,笑容之美,不可方扬。
满厅一哦群一哦豪见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轻轻一笑,只觉意眩神驰,数百只眼睛,不禁都眨也不眨地目注在这两个少女身上。
鬼影儿乔迁抢步到这两个少女的身侧,竟然躬身施了一礼,道:“两位姑一哦娘一哦怎么也来了”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齐伸出右手,将手中的银筷递在这乔三爷手上,左手轻轻向上一提,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齐声娇一哦笑道:“我们是来拜寿来了。乔三爷,您给我们引见引见,做寿的云老爷子是哪一位呀”
满厅灯光通明,方才一哦插一哦在院墙里的火把,也未撤下,此刻这大厅里里外外,俱都亮如白昼。厅上一哦群一哦豪愕然目注之中,发觉这两个红裳丽人,不但体态、笑貌,俱都一样的娇美动人,这两人的面貌,竟也完全一样,生像是上苍造物,已造出这么一位丽人来,却仍觉得意犹未尽,竟又照着这副样子,一模一样的又造了一个,只苦了满厅一哦群一哦豪的眼睛,竟不知究竟看在谁身上才好。
寿翁云谦此刻已缓步走了出来。他方才见到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装束打扮,心中转处便已猜出,这有如天外飞来,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女,必定是和那画中的丽人有着关系。
他即步出筵间,那两个红裳少女波回转处,也已迎前一步,一齐伸出玉手,在腰间一搭,深深地福了下去,一面娇一哦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云老爷子吧我们姐妹俩人拜寿来得迟了,还请您老人家恕罪。”
寿翁云谦掀须一笑.笑道:“好说,好说。老夫的贱辰,怎敢劳动两位姑一哦娘一哦的大驾。”
这位多臂神剑,在自己生辰之中,已遇到这么多横生的变故,但这名满江湖的老人,此刻却仍然笑语从容,的确是一哦性一哦情豁达之人。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齐婷婷站了起来,掩口笑道:“云老爷子要这么说,可教我们姐妹俩人折煞了。我们家小姐常跟我们说,当今武林中,只有云老爷子是了不起的老前辈。这次我们小姐差我们姐妹来给云老爷子拜寿,我们姐妹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们总算见着云老爷子了。您老人家要是不嫌弃我们姐妹,就千万别这么客气。”
这两个红裳少女巧笑倩然,语若黄莺,嘀嘀咕咕说了这么一大篇,满厅一哦群一哦豪却都不禁暗吃一惊,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原来这两个少女仅是丫鬟而已,那么她们的小姐,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于是一哦群一哦豪心中,不约而同地就联想到那画中的丽人身上,对天目山之行,更加了几分信念。
寿翁云谦哈哈一笑,方自待言,哪知这两个少女又娇一哦声一笑,道:“我们只顾自己说话,却把正经事给忘了。”
一齐俏然转身,轻移莲步,走到厅口,伸出四只玉掌来,清脆地拍了几下。
一面却又回首娇一哦笑道:“我们小姐还叫我们带来几样薄礼,给云老爷子您老人家上寿,叫我们禀告您老人家,说她不能亲来,让您老人家恕罪。”
云谦长笑谦谢,却见那两扇一直敞开的大门中,已袅娜走进两个亦是一身红罗裳的垂髫少女来,手中各捧一只金光闪闪的拜盒,不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单单是这两只拜盒,已是价值不菲了。
一哦群一哦豪方自暗中瞥赞,哪知这两个垂髫少女方自走到院中,门外却又转入一对红裳垂髫少女,手里也捧着一对纯金拜盒。
寿翁云谦一捋长须,走到厅口,连声道:“两位姑一哦娘一哦!这……老夫怎担当得起!”
语犹未了,门外已陆陆续续袅娜地走进八对捧着纯金拜盒的红裳垂髫少女来,一个个莲步姗姗,一齐走到厅口,一手举着拜盒,一手搭在腰上,朝寿翁云谦,深深地一福。
满厅一哦群一哦豪,不禁俱都相顾动容,只有那黄衫少年,却仍端坐在椅上,手里已展开那幅绢画,眼睛盯在画中那绝一哦色一哦丽人身上,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两个红裳少女一齐转过身来,一面娇一哦笑道:“这么几样薄礼,算不了什么,云老爷子您千万别客气。我们姐妹来给您老人家拜寿,根本没带什么.只有再敬您老人家一杯寿酒了。”袅娜走到筵前,已有一个长衫健汉,递来两只酒杯,寿翁云谦亦大步赶来,大笑道:“好,好,两位姑一哦娘一哦既然如此说,老夫就生受了。”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个红裳少女在杯中浅浅啜了一口,又自娇一哦笑道:“今天云老爷子做寿,天下武林好汉,知道的想必都赶来了,我姐妹两人借花献佛,也敬各位一杯。”
一哦群一哦豪此刻大半已被她们神采所夺,自然全都举起杯来。
这两个红裳少女浅浅一笑,秋波一转,突然笑容顿敛,四只明如秋水的明眸,却一齐盯在那端坐未动,手里拿着画卷的黄衫少年岑粲身上。
鬼影儿乔迁抢上三步,附在这两个红裳少女身侧,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这两个少女柳眉突然一轩,瞬又娇一哦笑道:“想不到我们姐妹来得这么巧,还赶得上看到这么一位少年英雄。这么说来,我们姐妹更要敬一杯了。”
立在右角的少女。突然右手一扬,“铮”的一声,将手中的青瓷杯弹了出去。
一哦群一哦豪但见这只酒杯,像是陀螺似的,旋转不息地直飞到那黄衫少年的面前,突然划了个平弧,绕过展在他面前的画卷,忽然击向他面颊上,势道虽急,杯中的酒,却未溅出半点。
一哦群一哦豪不禁失声喝起采来,哪知那黄衫少年却仍然动也不动,生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似的。
只见那带着风声的酒杯,已堪堪击在他面颊上,他竟微一侧面,张口一吹一吸,那青瓷酒杯竟像箭也似的直飞了回来。
而那杯中的酒,却如一条银线般,投入了他张开的嘴里。
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力,当然使得一哦群一哦豪再次脱口喝起采来。
那两个红裳少女,也已玉容骤变,右面的那少女纤手一招,将酒杯接在手里,却见那黄衫少年已长笑而起,朗声笑道:“好酒,好酒。”
一面又笑道:“戋戋一画,阁下既然不肯割一哦爱一哦,小可只有原物奉回了。”
长笑声中,双手微扬,竟将手中的这幅绢画,挥向这两个红裳少女。
这薄薄一张绢画,此刻却像势挟千钧,那两个红裳少女,远远即已觉出风声凛然,她俩人武功虽不弱,却不敢伸手去接。
此刻笔下写虽慢,当时却是快如闪电,霎眼之间,这幅被那以绝顶一哦内一哦家真力挥出的绢画,便已挟着风声飞到红裳少女的眼前。
横江金索楚占龙须发皆张,大喝了一声,正待挥掌,哪知那两个红裳少女突然咯咯一声轻笑,柳腰一拧,竟像是两只彩凤,比翼飞到这幅绢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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