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何为(1/2)
第二百四十九章何为
自去年定下差事出京,至今还不到一年,但是却让人产生物是人非之感。站在崇文门内竹竿胡同口,曹颙骑在马上,望着宁春家大门紧闭的宅院,眼前仿佛出现了白白胖胖的宁春,彼时,他热忱而关切地道:“伯父没在京城,可你还有咱们这俩哥哥!”一会儿,又是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只笑道:“还有件事你得贺我,哥哥最近却是要高升了!”
宁春家亦是满洲大姓,祖坟都在关外,因此曹颙就算想要到其坟前上杯水酒,一时半会儿却也是不能。
曹颙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回府。
他刚才去了户部衙门,毕竟是背着“公差”的名义进京的,差事总要先了结。
户部山东司主事彭铸是他先前的下属,自然是无二话的。与曹颙商议着,将山东布政司使明年预算中几项数额不多的款项给驳回,其他的都算是核准。这样,既像是守了规矩,又是占了大实惠。而后交到堂官那边,等着批示就行了。
算算日子,曹颙却是能在京里再待些日子。他已经通过侍卫处,往上给康熙上了请安折子,将自己因“公差”至京的缘由说了。至于传召不传召自己,那就是康熙的旨意,曹颙倒是有些无所谓。之所以走这趟程序,也不过是“表表忠心”,省得落下是非口舌。
到了西城,过了丰盛胡同,便到了曹府。
看到门前的马车,曹颙问上前来牵马的小厮道:“二爷打平王府回来了”
小厮一边牵了缰绳,一边回道:“二爷才回府,三姑娘来了,在前厅候着两位爷!”
因守着曹荃的丧,作为孝子,曹颂的人情应酬往来大部分都免了,但是像平郡王府与孙家那边,却还是要去下的。因曹颙今天要去衙门,所以曹颂便自己去平王府了。
还没到厅上,就听见曹颂的大嗓门:“不行!塞什图那混蛋,他们那种人家,怎么好再留就是那老太太,就算再疼三姐姐,还能强过自己个儿的儿子去”
“二弟,他是你姐夫!”曹颐很是无奈的声音。
“狗屁姐夫!三姐姐,你随弟弟回南边去吧,想要在家过自在日子也好,想要再找人家……”曹颂还在不死心地劝着。
“少胡说!”曹颐的声音有些恼:“‘好马不配双鞍,一女不嫁二夫’,难道你瞧不起我这个姐姐,以为我会败坏曹家门风吗”
曹颂在屋子里急得直跳脚,嘴里“啊啊”直叫;曹颙却是听得满肚子火,皱着眉进了屋子。
见哥哥回来,曹颐与曹颂都止了声音,起身相迎。
曹颙看了一眼曹颐,问曹颂道:“见到姐姐了,她怎么说”
曹颐满脸通红,低下头,想着自己竟然闹成这样,让大家都跟着担心,实在是太没出息。想着姐姐素来也叮嘱她持家之道,但是她却想着觉罗家不比王府,不必如此。
听了曹颙的问话,曹颂气鼓鼓地看了曹颐一眼,回道:“二姐的意思,是三姐姐性子太软所致,要使两个婆子到三姐姐身边,帮着三姐姐教教下人规矩!”
就算平郡王府权势大些,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能够站住立场的,还是帮着曹颐早点厉害起来才是。
“二姐姐说了,三姐姐这般作为,实在……就连二姐姐那边,怕也要惹人耻笑,亲妹子就在京城,受到这般欺负,也不晓得找她这个做姐姐的,她恼着呢……”说到这里,曹颂却有些不应声,悄悄看了曹颐一眼,想必也是怕她难过。
听着曹颂的话,曹颐的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笑着道:“看来二姐姐是真恼我了,待哪天,我去给二姐赔罪去!”
曹颙看了她一眼,很是认真地问道:“萍儿,在你眼中,父亲、母亲可是古板之人难道他们还指望着你这个女儿给他们赚个贞节牌坊”
“哥哥……”曹颐垂下眼睑,道:“他待我还好……往后萍儿不会再自怨自艾了!”
曹颙真是觉得心里憋闷,像是一口气不顺溜,堵得人难受。
曹颐没有再说话,曹颂握着拳头,在一边喘粗气,兀自恼火。曹颙见曹颐满脸的歉意与不安,终究是不忍心,开口唤道:“萍儿!”
“嗯!”曹颐应声,望向哥哥。
曹颙道:“答应哥哥,别再忍气吞声,也别学着做‘贤惠’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咱们家,不在意那些虚名,就算你离了觉罗家,难道就不是我的妹子”
曹颐原还怕哥哥强迫她离开觉罗家,现下见他话里,并没有勉强自己之意,又是感激,又是感动。虽说塞什图之前伤了她的心,但是这几个月待她也算体贴,夫妻两个并未到决绝之时。就算是想要为丈夫张罗二房,曹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其中未尝没有试探塞什图的意思。
曹颙见了妹子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除了憋闷,心里还有几分酸溜溜的。当年那个“小霸王”一样护着他的小丫头终长大了。
曹颐放心不下丈夫,又低声哄了曹颂几句,便开口道别。曹颙想了想,问道:“塞什图怎么说,可是埋怨老二了”
曹颐缠着手里的帕子,小声回道:“是嘀咕了几句,说是打人不打脸,为何不打后边。额头伤这样,怕十天半月不好见人!”
曹颂听了,很是恼火,道:“嘿嘿,真邪门,那混……那人还有面皮看着真是打轻了,下次就直接多用板砖拍几下!”他原想要说“那混蛋”,被曹颐瞪了一眼,生生止住。
曹颙思量了下,待会儿看来要同曹颂好好说道说道,别这小子真傻乎乎地有了拍脑袋后边的想法。前面是个开花烂漫,后面怕就要一命呜呼。心下这样想着,他嘴里却问道:“大夫怎么说,伤势严重否,十天八天的能养好吗”
曹颐听着疑惑,瞧着哥哥昨日的样子,巴不得塞什图咽气,这会子咋又关切起来望向曹颙,却是满脸的关切,像是真担心塞什图的伤势。
曹颐猜到是因自己的缘故,既然自己还要跟塞什图过日子,那哥哥怎么会再去刁难他关心几句,也算合情合理。因此,便道:“有些说不好,大夫说头上伤处有些大,现下天气又冷,不好见风、不好动弹,怎么着也要休养一个月。”
曹颙听了,神情有些僵硬。一个月,他早回沂州了。算算日子,他能在京城再逗留十日便已是多说。
送走曹颐,曹颂憋闷得难受,寻魏黑他们去摔跤去了;曹颙回了梧桐苑,换下身上的官服。
喜雨与喜雪端了水进来,服侍曹颙梳洗。曹颙梳洗罢,却是有些懒得动弹。说起来,打沂州到济南府,再打济南府到京城,也是一千五百余里,并不比曹颂那边近上多少。
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了,曹颙很是沮丧。虽然理解萍儿的选择,但还是觉得憋屈。
想起初听闻萍儿小产之事时,初瑜与紫晶也是极为震惊,曹颙便提起笔来,将平安抵京与萍儿近况写了。因还要在京城待几日,先送信回去,免得众人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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