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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战前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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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去杀了那谢安!”瞥了一眼陈蓦,伍衡淡淡说道,“那谢安虽说有数万大梁军在旁,可那区区寻常士卒,如何挡得住我太平军陈大帅——于数万军中取那谢安首级,对于陈帅而言易如反掌吧可陈帅直到眼下也没有丝毫要亲自动手的意思,这难免不叫人心生怀疑啊……”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陈蓦身前的案几整个炸裂,那厚达一寸有余的矮桌,竟然被他一掌拍地粉碎。

“伍衡,”冷冷注视着伍衡,陈蓦寒声说道,“休要欺人太甚!——激怒了陈某,对你无利!”

面对着陈蓦那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伍衡冷笑着说道,“怎么陈帅恼羞成怒了——莫非是被伍某说破心事”

眼瞅着陈蓦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坐在主位上的刘晴暗暗着急。

平心而论,刘晴自然不会怀疑陈蓦对太平军的忠诚,她太了解这位年长他十余岁的男人了,因为自打她三岁起,就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亲近,再到后来的暗恋……

一想到这里,刘晴只感觉心中有些苦涩,正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有多少个夜晚,她暗恨自己出生太迟。

陈蓦,这位她倾慕多年的兄长今年二十九,临近三十,而她才十五岁,还差半年才到十六及笄之龄,两人整整差了十四岁,十四岁。这几乎是一代人的年龄差距。

而更让刘晴感到绝望的是,她所爱慕的男人从来也不曾关注她的美貌,他的心中,永远只有那个女人,那个距今已过逝近十一年的女人,那个她称呼为娘亲的女人……

揪心。万分的揪心……

默默承受着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紧缩的痛苦,刘晴脸上勉强浮现出几分笑容,淡淡说道,“陈大哥莫要冲动,伍副帅想必也是为我太平军着想,事实上,陈大哥确实与那谢安有深厚交情……伍副帅会怀疑,实属正常。”

看似他这是在替伍衡说话,可听听她口中对二人的称呼就清楚了。一个是[陈大哥],一个是[伍副帅],亲疏之别何其明显。

果不其然,在望了一眼陈蓦后,刘晴微笑地对伍衡说道,“不过嘛,依我看来,伍副帅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陈大哥乃我太平军中老人,近二十年来对我太平军忠心耿耿。又岂会心生异志”

伍衡似乎也察觉到了刘晴对他二人的亲疏之别,怏怏地轻哼一声,闭上嘴不再说话。

堂下,枯羊若有所思地来回打量着陈蓦与刘晴二人。

说实话,太平军中的[公主]刘晴暗自倾慕三代主帅陈蓦,这在屋内这些人心中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称奇的事。就拿枯羊来说,他早些年便听到过这类风言风语,不过,见刘晴如此偏袒陈蓦,他还是略微有些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要说陈蓦对太平军有什么异心,非但是他枯羊不信,全军上下恐怕也没几个相信的,毕竟陈蓦在太平军中呆了近二十年,在二代主帅、刘晴的母亲病故后,几乎是陈蓦一肩挑起了维系太平军的重担,可以说,若是没有陈蓦,就没有如今的太平军。

也正因为如此,当伍衡与陈蓦争吵时,堂下众太平军内部的高层将帅们没有一个上前解劝,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不过是伍衡不满自己是副帅、而陈蓦却是主帅,借机打击后者罢了。

司空见惯的事,主帅陈蓦与副帅伍衡间的不合,在太平军中可不是什么秘密。

“好了,先说说正事吧,”轻轻拍了拍白皙的小手,刘晴正色说道,“此番周国朝廷派谢安率八万大梁军下访江南,显然是为我军而来,眼下谢安那八万大梁军兵分两路,多半是朝着鄱阳而去,看来,我军在鄱阳囤积粮草的事已经泄露……”

“要打就打嘛!”打断了刘晴的话,[天权神将]魏虎重哼着说道,“江南乃我太平军势力范围,那谢安竟然孤军深入,正好将其一网打尽!”

话音刚落,堂下的枯羊淡淡一笑。

“枯羊,你笑什么”魏虎的面色略微有些发黑。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罢了。”枯羊耸耸肩,淡淡说道。

魏虎张了张嘴,不悦地瞪着枯羊,他当然清楚枯羊这是在讽刺他想报复当年的恩怨,毕竟三年前魏虎在谢安手中吃尽了亏,唔,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谢安府上长妇梁丘舞手中吃了亏。

本来是信誓旦旦说什么要杀费国,更在一干同伴中放出豪言,丝毫不将那炎虎姬梁丘舞放在眼里,可结果,三、两招就被那个女人给放倒了,这件事魏虎至今亦耿耿于怀。

不过好在魏虎与枯羊的关系不同于陈蓦与伍衡,看似每日争吵,但是二人的交情却不错,因此,魏虎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待会再来教训你!]

狠狠瞪了一眼枯羊,魏虎转头对刘晴抱拳说道,“公主殿下,虽说公主殿下此前说过暂时避免与周国军队交锋,等三王那边准备就绪再一同发难,可那谢安一路率大军,我军一味的避让,恐怕难免要助长其气焰!——更何况那谢安放出谣言,诬陷我太平军……”

“此人放出谣言,多半是想逼我军与出面与他正面交锋吧,”刘晴淡淡一笑,温声说道,“据广陵那边传来的消息,那谢安手底下八万大梁军,原先是屯扎在扬州的,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调到了广陵,继而渡江至金陵,步步逼近我江南……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那谢安应该是受到了[八贤王]李贤那边的指示。”

“八贤王李贤”魏虎愣了愣,疑惑问道,“那家伙不是在南阳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枯羊摇头冷笑间,刘晴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李贤确实是雄才大略,十万冀州兵直接在南阳一堵,惊地三王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韩王]李孝虽不精于兵事,可他的封地位置却极为重要,倘若南阳一失,李贤分兵堵住汉中关隘出口,南下攻打[楚王]李彦,纵然[秦王]李慎手中握有汉中六万余白水军,怕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望川叹息了……”

“这……”

“眼下的局势,三方势力相互牵制:李贤牵制住了三王,而那谢安则牵制住了我太平军。倘若我军有意要助三王打开局势,那谢安便可放心地从后方袭击我军;反之,倘若我军应战谢安那八万大梁军,那李贤便可以放心地对三王用兵。——谢安的八万大梁军,在我看来乃是投石问路的石子,只要我军不暴露动向,李贤那十万冀州兵是绝对不敢动的!——因此,李贤势必要谢安逼出我太平军主力,好方便他对三王用兵!”

“那我军岂不是全然陷入被动”魏虎愕然问道,其余堂下诸人亦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见得,”刘晴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李贤才华无双不假,不过他太自负了,他或许还不知他犯下了一个极其致命的疏忽……”

就在这时,有一名打扮地如同百姓模样的太平军士卒匆匆走了进来,叩地禀道,“秦王有书信至!”

“终于来了么”刘晴淡淡一笑,站在身来,沉声说道,“传令下去,三日内集结兵马,应战那谢安八万大梁军!”

堂下众人闻言一愣。

“与谢……与谢安八万大梁军开战”堂下的陈蓦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犹豫着说道,“不是说战局胶着,不易轻动么”

“此一时彼一时也!”刘晴有些俏皮地望了一眼陈蓦,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我知陈大哥乃重情重义之人,不想与旧日好友沙场相见,无妨,此番我军只要拖住谢安那八万大梁军便足够了,也不用与他死磕……其余之事,就交给那秦王李慎就好!——李贤若败了,谢安独力难支!”

“李贤李贤可是有十万冀州兵啊,何以如此断定李慎能赢——说起来,你不看那李慎派人送来的书信么”

刘晴秀目瞥了一眼陈蓦,眼眸仿佛怀春的少女般渗出丝丝倾慕之色,脸上的自傲与从容,给人一种好似想在心上人面前炫耀才华的感觉。

“不需要!——不看我也能猜到李慎在信中写了些什么……无非是时机成熟,李慎准备要一口气吞掉李贤那十万冀州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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