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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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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第一次正视自己,猛然间,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有一点点自卑,不知从哪里泄露的情绪让他惶恐一刹那又急忙恢复镇定。 23us.最快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网站,百度请搜索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聂荣阵垂着头,眉宇镇定,嘴角的苦笑已经淡去,但依旧心神震惊,刚才的一瞬间,竟让明知公主身份不可娶的他,也想一争高下,扰乱心智的容貌和她本身的气度,不知今日引多少男儿折腰。

聂荣阵想到了权泽秦,目光不经意的看过去,见他从容如常,依如他父亲般让人猜不出他是真在乎,还是因为身份不得不在乎。

但聂荣阵首次坚信的觉得应该是前者,想到裳公主不久前镇定的走出他们一帮将臣的群体,那面不改色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他相信公主除了让男人第一时间疯狂的美貌还有独一无二的性情。

不远处,陶滔在李公公高亢的声音中已经睡着了,倾斜四十五度垂首,正好掩盖住他闭上的目光,脑袋耸拉着,展现着千锤百炼后依旧坚挺的站姿。

封益毫不意外,他甚至怀疑刚才陶滔根本没有看公主一样,在他眼里恐怕娶公主不如让他睡一觉来的实在。

以陶滔抓紧一切时间养精蓄锐为毕生目标的人来说,他绝对不会加入娶公主的行列。

人群的最远处,楚谨言刚刚冒出的旖旎被硬生生掐断,她竟然就是裳公主

楚谨言苦笑一声再不敢多想,抛却他不是嫡子这一点,他自认也不是前面名震周国各方才俊的对手,更何况文争武斗不分派别,全部要比的话,他自认武学一般,恐怕第一关都过不了。

楚谨言第一次感到了除身份之外深深的无力,向来觉得自己只因为出身不好才没有很多机会的他,知道了除身份之外,他本身并不是最优秀的。

楚谨言的世界豁然开朗,嫡母的刁难和父亲的偏心瞬间远去,隐隐埋藏在心里怨天尤人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直以来想遵受母命安心学一门手艺的他,首次觉得路在自己脚下,妥协和自认为的牺牲是懦弱的表现,轩辕尚书能以一介布衣位列公卿。

他现在有比轩辕尚书更高的起点,又怎么能妄自菲薄、自我放弃,他那样做于懦夫有什么区别,路要靠自己走!

楚谨言握紧左手,坚定的告诉自己,今天他将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输了也要爬起来走的更高!

李公公的声音在御花园上空飘荡,已隐隐进入尾声,大概意思不过是文争武斗穿插而赛,第一关为文,第二关为武,不可弃权,不可累加,只要一关输了便失去迎娶公主的资格。

李公公念完谋长的赛事章程,目光寡淡的望眼密密麻麻的人群,高声道——“第一关,文关!琴论,由裳公主抚琴一曲恭贺天朝昌盛兴旺,子民安居乐业!”——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炎裳起身,盛装如蝶,衣裙在阳光中缓缓摇曳,朱钗轻摇,一时间仿佛涤荡在每个人的心上,缓缓前行。

很快九炎裳在菊花台的古琴旁落座,菊香袅袅,美人如玉,清灵的曲音没有任何前戏,瞬间代替朱钗的乐律流淌在每个人的心上。

琴音不急不高,没有高山流水般的清雅高贵,也没有万马奔腾的无上豪情。

它仿佛只是小姑娘坐在书房里,趁大人不在,轻轻拨弄玩具带来的无尚新奇,可又那样轻柔那样漫不经心,仿佛不注意听都捕捉不到挠在心底的好奇。

琴音漫漫,裳儿如千百次坐在碧池苑的水廊上,对着满池游鱼天上的月色,轻捻慢挑,悠然无愁,却又透着淡淡的心事,和无尽的自我解读。

琴音很短,仿佛只是一阕,便消失在众人的耳际,直到公主又坐回皇后身边,所有人才幡然醒悟,没有了。

所有的男子瞬间变的热烈,不知他们从琴音中听到了什么,像是解救困兽的勇士,激昂着好战的步伐,要铲尽一切阻碍。

只有少数人不解,轻妙的琴音里一闪而逝的忧思属于眼前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吗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世间一切富贵的女孩,明白她弹的是什么吗

轩辕史师的触动最大,短短的琴音仿佛让他重新经历了童年和少年,在到现在好不容易能自主的生活,琴音散去的那一刻他竟如释重负,再不用沉寂在泥沼里苦苦挣扎,不用无能为力的观望。

轩辕史师甚至捕捉到了琴音中最后海空天空的湛蓝阳光,坐在高位上的她只是闲散的出手,甚至不过一首轻易的拨弄之作,竟让他如此迷失。

轩辕史师从琴音中回神后,再次迷惑,她在想什么……她又怎么知道的世间疾苦、红尘俗物。

封益只是苦笑,除了苦笑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裳公主再次让他惊艳,小小年纪这样的城府,她难道用十五年经历别人的一生,能把顽皮与高思演绎的这样随意,如果琴如人心,她的心是琴音中的哪一段。

还是说哪一段都诉不尽她不向众人展示的一面,那么他又够不够资格,让她多看一眼,让她停驻一息。

陶滔醒了,梦中有一只蝴蝶飞了进来,外面瓢泼大雨,他打开了窗,蝴蝶却留下一缕背影匆忙飞入了雨中,他正想飞身去捉,突然晴空万里,风吹草低,哪里还有蝴蝶的影子。

所以陶滔醒了,面色凝重,目光缱婘。

高远非常着急,非常非常着急,他听不懂,一点都听不懂,他只觉得公主好漂亮,菊花很漂亮,公主非常非常漂亮,他也承认琴音好似也很好听,至少比他所有听过的琴音都好听。

可是……可是他不懂文艺……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第一关就输了,这怎么行!对!作弊!作弊!皇上没说不能作弊!

玄天机坐在座位上,无言的举着酒杯,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冲动,如果当年,当年他不顾一切的不给瑞枫叶和皇上机会,这样可人的女儿是不是就是他的。

他也会有家人,有个软绵绵又讨人喜欢的女儿叫他父亲,他也会在她成年的时候,为她举办一场盛宴,把她展示在众人面亲,却不让所有人得手,打落那些藐视他女儿又自视甚高者的头颅,让他们知道,世间的一切不是他们说得到就能得到!

玄天机突然有些不确定这场宴会是不是真的属于裳公主,还是属于皇家权势,周国近二十年来征伐四地,战无不胜,将领人选从先帝时的九人扩展到现在的三十多人,每个都矫勇善战,锐不可当。

更养成了那些人目空一切,杀伐肆虐的本性,尽管有些人不认为这种自信在过度膨胀,但是确实有年轻一代的官员觉得自己在优厚的周朝背景下,觉得自己意气风发,目空一切!

玄天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这其中多少青年的文臣武将认为自己得天独厚,藐视着皇上让他们待选的决定,甚至轻视这场为裳公主举办的驸马宴。

裳公主再漂亮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位美丽的女人,而不是他们的一个目标,在他们看来,想娶裳公主,不过是只要他们愿意就能轻易拿下的女人,而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

玄天机再次有些佩服皇上,九炎落不但是个政治上的赢家,也是位阴毒的父亲,恐怕过了今天,这些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的男人,再也没脸提起裳公主了吧。

玄天机不禁心情大好的饮下手里的茶,尽情等着这些小崽子出丑,当然他得不到的东西,如今这些小东西们有什么资格得到呢,最好无言面对家中父母再也不敢出门才好!

李公公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拂尘落在臂弯,高亢的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第一题,闻达天听,臣该言几分一炷香时间作答——

参选的一百多位才俊面前瞬间摆好的笔墨纸砚,每人身边跟着一位宫女太监,负责收纳和监督。期间可四下走动说话,但一炷香结束,手里的答卷就会被收走。

坐在外围的大员以及家属,看着场中众人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均不动的原位作答,神情肃穆,突然也跟着紧张起来,仿佛已经不是公主单纯的选驸马盛宴而是一场至关重要的角逐。

自然也有闺阁少女,悄悄不把目光探出父母身后落在场中作答的男子身上,眼里闪过失望和嫉妒。燕京好男儿均被裳公主征召,她们的一腔芳心,无人问津。

众少女闲来空想时,难免骗自己,心中的他不过是畏惧皇权,不过是形势所逼,心里喜欢的人定是自己,若不然他的目光怎么会偶然放在自己身上,怎么会高谈阔论时从不提及公主。

但如今面对从未如此严肃过的心中他,一时间百感焦虑,刺痛不已。

众少女把怨念的目光投向高位上独自饮茶的裳公主,本想暗自对比自己的优势,凸显公主不过是地位使然,可刚刚触及公主的容颜,已惊的立即移开,自卑感丛生,跟更别提刚才一手好琴,让她们望尘莫及。

九炎裳陪坐在母亲身边,偶然瞪眼不停拨弄她的皇兄,无意下面作答的任何一人。

九炎皇大手跃过父亲,手里的竹竿跃过母后,不停的戳九炎裳,一边戳还目光后移,小声召唤:“裳儿……裳儿……”

九炎裳被戳的不耐烦了,厉目扫向自家哥哥:“你做什么……”真是的,太子大人,你顾忌一下你的形象行不行!不过……算了,他的存在本身已经很具有形象。

九炎皇用口型问:“看中了哪一个”

九炎裳见状,只好认真的向下望了一圈,然后摇摇头。

九炎皇一阵失望,立即把怒火对准下面的臣将,觉得他们实在草包竟然没有一个让妹妹春心萌动,实在不配做人!

但九炎皇又瞬间想到什么,重新拿起私藏的长竹竿戳他皇妹。

九炎裳目光清冷的望过去,死死的瞪着他,只口形没有音:干嘛!

九炎皇无视妹妹的怒火,身为好哥哥,妹妹对他的不满他自然不会反击:你是不是喜欢这些老头子!心想就如那些小姑娘喜欢他父皇一样。

九炎裳哭笑不得,又环视了一圈拖家带口的‘老’臣子一眼,很想问问她,如果看中了是不是要让对方休妻然后灭子九炎裳摇摇头。

九炎皇坐正身子,轻吐一口气,没有就好,他还真怕妹妹喜欢上权书函、西飞绝和柳无后他们这种一看就有味道的顶梁臣子。

九炎皇想到柳无后,不禁向他的位置看一眼,据母后说他以前的别称是柳绝后,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一代都私下叫他柳无后,大概是此人年近四十依然不成婚,滴女不沾的习性。

奇迹般的是柳无后虽然没有妻子,但柳家这些年扶摇直上,在柳无后那一代更是因为柳少顷不成婚,柳家扶持了众多他的堂兄弟和庶出子女,反而令柳家成为一股新型的势力,跃入侯门顶尖之列。

比如柳少顷的堂兄柳少炀已位列正三品比少顷只低了一阶,更是柳家侯府,这一代公认的二侯爷。

就是说,柳候一门,除了柳少顷就是他柳少炀,又因为柳少顷无子无妻,而柳少炀子孙满堂,儿女又多成器,隐隐比柳少顷还高一筹,未来潜力更是比柳少顷底蕴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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