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1/2)
容静秋最后一次听说张季卿的消息,是清澜郡主过来时闲话说的。
张季卿的妻子虽然没有去告御状,但他们母子仨的离奇起死回生,再加上张季卿认罪伏法十分之快,倒是让一些迂腐的言官为他说了好话,这让张季卿捡回一条命,不过得终身流放到边境苦寒之地服劳役,且永不能赦。
“照我来说,倒是便宜了他,这种人死不足惜。”清澜郡主恨声道,喝了口热茶后又道,“不过没想到他那妻子还愿意陪他流放,据去看热闹的人回来说,他的妻子说不管他是好是坏都是她的一片天,而且还是孩子的亲爹,她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云云,搏得不少去看热闹的人一片叫好声,听说张季卿还感动得热泪盈眶,最后一家大和解。”随后不屑地啧啧了两声,“看来她还想再死一次。”
容静秋最近又睡不好,这让她的精神有些萎靡,费了些功夫才想起来好姐妹说的是谁,自打看清了张季卿妻子的本质,她就没有再管过这档子事,至于后续如何发展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求仁得仁,她自个儿欢喜便好,谁也管不着,倒是苦了那俩个孩子。”她轻声道。
“谁说不是呢?难为你娘还特地为她办了一场法事,本来借着这个由头,她回乡也好,留在京城也好,你娘都会帮她到底,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听到清澜郡主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话,容静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天底下以夫为天的女子多了去了,我们也管不来,好了,就别再提这桩命案来扫兴。”
清澜郡主想想也对,提起来只会让人心里不舒服,遂转了个话题,“算了下日子,你家六妹妹似乎也快到了要进东宫的时间,怕是要忙活一阵子。”
“嫁妆什么的,我娘都备好了,其实也没多少可忙活的。”容静秋道,不外乎到时候装扮一下府邸喜庆点,但纳侧妃毕竟比不得娶太子妃,礼仪会简化许多。
容静季现在被皇后派来的嬷嬷教导礼仪规矩,日子颇有些难熬,她在一旁看着心里极不舒服,但又莫可奈何,毕竟以皇后的禀性,没人能帮得了容静季,连太子都未必能劝说得了他的母后,更遑论是旁人?
清澜郡主看容静秋的神色有些冷,就知道她不满意容静季嫁给太子,但事以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她也识趣地不再提这个话题,再聊起天时都是拣些轻松的话题来说。
容静秋这两天想了许多,不管赵裕打了什么主意,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的步调不能乱,赐婚圣旨一天没有下达,她就还有再挣扎的余地。
想明白后,她再度去找母亲容金氏谈谈。
容金氏听到女儿的来意,神色微微一顿,挥手示意一旁侍候的人先退出去,然后握紧女儿的手道,“秋丫头,为娘知道你心里现在为这婚事着急,但咱们不能胡乱指一个人就当女婿啊,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对于大女儿的婚事,她其实心里比任何人都急,但经历了薄景然和张季卿这两人之后,她发现不能再找这些酸腐文人了,还是得在世家子弟中寻找才行,这样的人家才知根知底,省得被人蒙骗。
容静秋很想说真拖不得了,若是有法子,她也不会勉强自己去找张季卿这样的人。
“娘,女儿只是觉得这一入冬,过年也就不远了,明年女儿就又大了一岁,这婚事还是早些定下才能安心。”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容金氏这回不好哄了,容静秋微皱眉想到,估计还是因为薄景然和张季卿这两人闹的,这么一想,她都要恨死这二人了。
正在她还要再说些什么话说服母亲之际,外头有侍女禀道,“夫人,四夫人过来了。”
容李氏?
她来干什么?
容静秋与容金氏对视一眼,母女俩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容金氏道,“请她进来吧。”
门帘一挑,容李氏就笑眯眯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比她要老些的妇人,这妇人头发梳得很是齐整,看面相有点精明。
容静秋认得此人,前些时日容李氏生日时见过,这是容李氏娘家嫂子李何氏,丈夫当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六品都察院都事,升迁几乎是无望了。
看到长辈到来,她还是起身给人行礼。
容李氏忙道,“秋丫头别忙活了,都是自己人。”
李何氏虽然是小官的妻子,但因为容李氏的原因,倒也不怯场,上前就给容金氏见礼,然后一脸热情地拉过容静秋,“三姑娘真是越瞅越俊。”更是含笑地上下打量。
容静秋不太喜欢与人这般亲近,而且也不喜欢对方打量的目光,于是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客气地笑道,“李家婶母谬赞了。”顿了顿,“四婶,李家婶母先坐,我下去让人沏碗好茶来。”
说完,她福了福,当即退了下去。
容金氏忙招呼妯娌与李何氏坐下,看到李何氏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于是笑道,“就让她去忙活吧。”
“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三姑娘?”李何氏笑道。
“李家嫂子安心坐着便是。”容金氏还是极给容李氏面子,遂也给了李何氏几分脸面。
容李氏却是有几分不自在,自家嫂子这作派让她觉得丢脸于极,本来就不太想带她过来,可嫂子却非要说哪能过来不给当家主母见礼的,怕人家说不懂礼数,拗不过这才带过来见容金氏。
李何氏看到容金氏这般好说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才好。
本来她想先跟小姑子透透气的,可容李氏不接她的茬,她到口的话又得咽回去,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自从那天在小姑子的生日宴上见到容静秋,她多看了几眼,那时候只觉得这样的公侯千金不是她家能肖想的,心里还老一阵可惜,后来回去跟丈夫碎嘴了几句,丈夫没作声,当时她以为丈夫只是烦她唠叨了。
后来没两天,丈夫就跟她说,这定远侯的大闺女,也就是容静秋,名声不大好,这女子名声一旦臭了,那婚事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只能向下寻找适合的成亲对象,这样的机会简直是给他们家量身定造的。
她当时还顾虑过容静秋不能生的问题,丈夫却说她傻,不能生又怎么了,反正他们家又没有爵位要继承,日后让儿子纳妾生一个便是,若是这容家姑娘是个不能容人的性子,再从其他儿子好里过继一个便是,反正都是他们老李家的血脉,怎么样都成。
最重要的是,他若能成为定远侯的亲家,这官职就能再往前挪动一下,当个五品官不成问题吧?总好过在六品官这个位置熬着。
李何氏想想也有道理,反正自家儿子多,真不在乎容静秋能不能生,至于她与其他男人的绯闻,她是不喜的,但丈夫又说她傻,别说只是绯闻了,就是她是再蘸女,娶她进门也使得,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夫妻俩在这问题上达成了统一,遂她就来定远侯府碰碰运气,兴许像丈夫说的那样,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心里想定后,趁着容金氏正高兴,她方才提起心中的盘算,“亲家嫂子,我实在是喜欢贵府三姑娘,长得好不说,还落落大方,更是孝顺无比,这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好媳妇人选,将来谁家娶了都是福气。”
容李氏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家嫂子这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但她知道她的性子,这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怕是打了容静秋的主意,这可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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