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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夫妻档,一唱一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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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赵析看着他,目光里添了几分阴戾,“不算是合盟。藩王陆续落马,闹得人心惶惶,陛下的心思,已不言而喻……十九弟你与他旧日宿敌,他除去了旁人,怎么可能留得下一个你,或者是一个我为今之计,我兄弟二人除了互相依靠,共图大计,别无他法。”

“敢情三哥是找我合盟来了”

二人对视着,良久,才展颜,皆是一笑。

“十九弟哪是愚昧之人那我实说了吧,如今三哥与你,已是唇亡齿寒了啊。”

赵析沉吟一瞬,举起酒碗迎向赵樽,语气沉沉,似是真诚了几分。

“老十九愚昧得很,还请三哥明示。”

赵樽哭笑不得,极是宠爱的拍拍她的头,这才看向赵析。

夏初七看着他的唇,使劲儿摇头,“老爷,奴婢不知。”

“阿七可知”

赵樽蹙眉,朝夏初七的方向略略侧首,唇角扬出一抹笑意来。

赵析也笑,“老十九当真不知”

赵樽笑着看他,“若你无此心,又为何在此”

可赵析却摇了摇头,“若我有此心,又何必这般麻烦”

而赵樽私自离开藩地,便是最大的把柄。

谁都知道,赵绵泽要撤藩,要对付这些藩王是势在必行的举动。但不管他是巧立名目也好,欲加之罪也好,即便是“莫须有”,也必须有一个能堵出攸攸众口的说辞才行。

他似笑非笑,赵樽也笑,“这么说,老十九的命,如今是捏在三哥的手里了”

顿了顿,看那两个人不答,他又自顾自道:“兀良汗小人得志,嚣张得很,今年的四月初二,他们要在额尔古河岸搞‘鲁班节’,广邀各国前往,陛下大抵觉得我离额尔古较近……呵,所以,我可是沐了皇恩而去的,十九弟就未必了吧”

宁王看着他俩的表情,笑了笑,解释道,“先前朝廷派人来,我便把宁王府的护军都交去戍边了。如今三哥我啊,只是一个光膀子的藩王,除了府上的护院家丁,再无一兵一卒,陛下对我自是放心的,无兵一身轻,好哇。”

想当年,宁王可是与赵绵泽对峙夺储的人物,二人有宿怨在先的,赵绵泽这般宽仁

如今,安王赵枢和湘王赵栋都已遭了殃,赵绵泽为何“独宠”宁王

在此之前,她没有听赵樽提起过,她完全不知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赵绵泽会派人前往漠北,而且还是派了宁王,属实很突然。

夏初七瞄他一眼,心里稍沉。

一个字,他拖曳成了低沉的长声,听不出喜怒。

“哦”

赵樽一双黑眸半阖半开,冷峻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挺直的身姿也未有一丝波动,只有那一副黑色滚边的袖子,似是被徐徐而来的微风吹拂,稍稍晃动了一下。

不料,他说罢,赵析却笑了,“我与十九弟不同,我这一次前往漠北,可是受了陛下的委派——公务在身啦!”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虽然离开了藩地,赵析自己也私自离开藩地,彼此之间,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而已。

“老三,此处也不是大宁。”

他没有说,赵樽也没有答,只是淡然反嗤。

也许是指他可以起兵南下,直指京师的筹划。

也许是指阴山那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

势在必得什么

看着他两个的互动,赵析笑着,接了他上面的话题,“藩王私自离开藩地,可按叛逆罪论处。老十九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想来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才对这一趟阴山之行,想来你已是势在必得了”

她也只笑,并不再说话。

叫老爷叫顺了“嗯”一声,赵樽看她,并不吭声。

“老爷!你吃——”

夏初七叹服着,又为赵十九斟酒夹菜,看上去极是贤惠。

又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回答,却可以轻易引对方入瓮。

赵樽向来少话,而一个少话之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很难让旁人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这一刻也是一样,赵析说的多,他说得少,如今见赵析问起,他才淡笑道,“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老十九前往阴山,可知晓如今阴山以北的形势”

他说罢,端碗又与赵樽碰了一下。

“弟妹不必客气,你自顾吃菜,无须管我兄弟两个。”

夏初七微笑着陪坐,干着丫头的事儿,喊着弟媳的称呼,样子很是闲适。赵析扫她一眼,目光中再无几年前在清岗初遇时的不屑,隐隐约约间,反倒添了一丝佩服。

“三哥,我给你斟酒。”

皇子与寻常百姓不同的地方,便在此处。那一种皇室出身的优越感,并不会因为时间、地点而改变,不论是赵樽还是赵析,就这般坐在这一个简陋的客栈大堂中间,也自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度。

赵樽与赵樽对酌而钦,看上去气氛很融洽。

菜上来了,酒上来了,茶也上来了。

除了夏初七陪侍在“老爷”的身边,其余侍卫们自动坐到远处,看上去像是为了避嫌,以免听见主子们说话,但仔细观之,那其实是一种极为严密的防卫方式。

客堂上,一桌,三人。

他正与赵析两个正在闲谈,明明是骨肉血亲的兄弟两个,本应该关系很近,可彼此掩饰了太多的目的性在面具之下,场面看上去格外诡异。虽然彼此都带笑笑,可任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笑着把对方掐死。

心里寻思着,她审视的目光便再次望向他。

丫那眼力也忒好了吧

不过,赵十九先前是怎样看出来她不对的

后面两个字老板娘放得很低,除了赵析旁人可能都听不见,但夏初七先前关注着她那一双风流眼,不幸又读到她的唇语,不由恍然大悟。生活毕竟不是电影,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金镶玉那样的绝色原来她竟然是宁王赵析的人,而且肯定还是枕边上的人。

“说得是,等着啊……冤家。”

“故人相见,怎能无酒”

“好的,三爷。可还要添些酒”

“凝香,下去备菜!”

赵析苦笑一下,似是不堪提起旧事,调头拍了拍老板娘的手。

可不巧赵樽与夏初七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赵析爱慕东方青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赵樽把着酒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身上的红衣,目光冷了几分,语气却是带了一抹戏谑的笑,“三哥也未变。”

“旧事已去,旧人还在!老十九,你还是没变。”

他笑罢,视线从赵樽脸上落到夏初七的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多年的沉淀下来,经过夺位风波、圈禁之祸、塞外就藩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赵析这个当年曾有机会问鼎皇位的候选人,脸上添了细纹,目光添了锐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深沉。

与他互望一眼,赵析打个哈哈,不置可否。

到底是不是遇见,大家心里都有数。

“三哥真是神出鬼没,在这里也能遇见!”

赵樽瞄了赵析一眼,冷峻的表情未变,端坐的身姿如一尊雕像。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除了今日刚添上的新仇——他为何要穿红衣实在讨厌。

他不是旁人,正是穿了龙袍也变不成太子,穿了红衣也妖娆不来的宁王赵析。夏初七对宁王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多年未见,就算曾经有那么一些厌恶也被时间掩埋得干干净净。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那人径直坐在他们对面。

“老十九,久违了。”

她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额,望向走在风骚老板娘后面的男子,让虚渺的笑意冲刷掉心底那一抹引红衣带来的淡淡愁绪,便再一次告诫自己:死者已矣,这世上,再无比活人更重要的事了。

罢了,到底是没了!

这个世上,也再没有人能把红袍穿出东方青玄那样妖娆成精的效果来,只需瞬间就能夺去人的呼吸,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那人不是东方青玄。

当那一袭火红的颜色映入眼帘时,夏初七带笑的面孔明显一僵,像被光线刺了眼,微微一眯。可统共也不过一瞬,她便又恢复了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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