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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幸福一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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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火老脸愤恨地看向雨晰,手中的招势越发凶狠起来,而荀英与雨晰对视一眼,凭着双方多年的默契,顿时合攻这祁天火,战况又变得风云诡谲起来。

而另一边厢被之前那吼声震得耳膜有些发疼的孩子们,雨桐忙护着小表弟陈杨的心脉,妹妹雨舟与宇文寰都就地坐下运功平息心脉,躲在暗处的暗卫见状,那要现身的身子顿时又隐了回去。

宇文寰很快就恢复过来,看到雨舟那儿不需要帮忙,而雨桐帮着顺气的陈杨没事,这才放心地看着屋顶的打斗。

突然有一个侍女端着甜食上前给宇文寰,宇文寰正要斥她下去,现在谁有心思吃甜食了,但就在一瞬间,他看到这侍女的表情一狞狰,这人有异,那伸向袖中的手应是准备掏匕首,立即大喊,“来人,有刺客——”

雨舟顿时睁开眼,雨桐收回护住表弟心脉的手,然后将这比他小一倍的表弟护在身后,警觉地看着周围,只看到那侍女手中的匕首刺向宇文寰,顿时大怒,将表弟甩向妹妹的方向,必要时,妹妹可以用轻功带着他,而自己赶紧一个飞毛腿扫过去。

宇文寰的小脸也一怒,以为他这个太子小就好欺负这老女人知不知道哥的厉害顿时毫不客气地身子跃起,一拳挥向侍女的眼睛。

没想到遭人夹攻的侍女勉强避开了下盘被扫,但眼睛却是一疼,顿时乌黑一片,“可恶,小杂种,今天定要你们随荀英一道赴黄泉。”打了个响指,要隐在这附近的人赶紧现身,将这几个毛孩子拿下。

那怪异的腔调一出,宇文寰与雨桐同时开口,“你是胡人”

莫玉儿哈哈一笑,看到尖脸领着人过来将这几个孩子包围起来,嘲弄地道:“知道我是胡人也来不及了,你们要怪就怪你们那个爹,是他害死了你们。”

莫玉儿当日跌下山谷处,可以说非常好运,虽然中了箭,但她跌进的却是溪流,虽然损失了好几名手下,但仍有不少人与她一样幸运地活了下来,拖着伤势顺着流水,他们很快就避开了再度搜索的华国士兵往另一个方向出谷。而运气的是另一个方向没有危险,他们虽然在山中兜转了好几天,但最后还是狼狈地出了山。杀了一户猎户,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出了帝京城,直奔尖脸所知的蒋乃曦的师父所在的藏身地。好在那老头未离开,若不是他们将蒋乃曦被荀英所杀的消息带到,只怕他们现在已经丧命在那个性格古怪的老头手下。

一切都如她所盘算般顺利,回到帝京城后听闻荀家要办喜事,借着送鸡鸭菜的好时机混进素日里戒备森严的荀府,暗中杀了好些个侍女小厮,换上他们的衣物光明正大的在内院里行走。

前面有祁天火对付荀英夫妇,后面有自己人将几个小野种送到地狱去,妙,真妙。

宇文寰看着这老女人笑得阴森又得意,嘴角撇了撇,她以为就凭这几个三脚猫就能将他杀死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叫暗卫吗自从幼年时被乳娘所劫持,他不会轻易地离开暗卫的视线太远的地方,“还不给孤现身。”

顿时,数条人影闪现,高大的黑衣人看得莫玉儿嘴角抽搐起来,这小子是皇室的人,眼里仇恨之光更甚,华国皇帝是比荀英更令人痛恨的对象,就是他下令让华国士兵践踏胡国的土地。“杀,就算是拼得性命不要了,也要将这几个小杂种送到地狱去。”

宇文寰与雨桐这两个功力高点的孩子将雨舟与陈杨护在身后,拉着他们身子往后撤,让暗卫先行动手,两方顿时交起手来,这一方的打斗不若屋顶那儿精彩夺目,所以并没有引来众人的观注。惟有孙大通奉宇文泓的命令赶紧过来寻小太子,一看到这情形,老脸就怒了,拂尘一挥,跟在他身后的禁卫军忙上前去保护太子,而他自己也不含糊亲自上场动手擒胡人。

雨桐见到有那么多人保护,看到打斗他也手痒痒的,最后不顾妹妹的反对,小身子跃出包围圈,朝莫玉儿攻去。

“哥……”雨舟喊了一声,真是的,这种混乱场面他去凑什么热闹,小嘴一撇。

“表姐,表哥将来可是要继承荀家的祖业,若是没有两下子哪能行安啦,不会有事的。”宇文寰圈着双手笑道,他自己也想动手,但更知道自己的安危关系到这一群人的性命,所以还是老实地站在原地当一个被人保护的太子殿下。

雨舟何尝不知道

可是兄妹连心,这不等同于在楼里时,有母亲罩着,不怕别人使坏,出来寻父亲的一路上,他们是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怕招惹到大是非自己会吃亏,这也与雨晰常告诫他们的话有关,不要逞着自己会武就随意行事,若遇上功力高过自己的人很有可能会丧命。

雨桐的小身子来回穿梭,弄得莫玉儿的心神极乱,一人应付三个人实在吃力,转眼看向自己的同伴,已经有一部分人被人拿下,还能坚持住的也在苦苦支撑,这回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希望祁天火那一边能撑下去,将荀英杀死,这样才好来救她。

可她想得太乐观了,先莫论祁天火那一边能否得利,就是最后胜了,也不见得会来救她,凭什么要救她双方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少算了人性的凉薄与淡漠,注定了要有一个悲剧的收场。

前方屋顶之上的战况越发的白热化,雨晰与荀英的合击将祁天火压制住,祁天火越打心越急躁,做为江湖上成名久矣的老前辈,会连两个晚辈也打不过那就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荀英的剑法宏博而精深,雨晰的鞭法却是刁钻得很,两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结合起来却有莫大的威力。

殊不知这两人生活在一起十年了,平日里练功也没有避讳对方,除了荀家剑法雨晰没有学之外,其它方面他们一直是相辅相成的。只是以往没有机会施展开来,以往二人的师父就曾赞过他们在这一方面的默契是天成的,若是能勤于练习,武林中鲜有敌手。现在这可怜的祁天火却不知道他成了他们在这一方面磨合的对象。

一开始,他尚能寻到机会击伤其中一个,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空档处越来越少,往往格开了一剑,长鞭就随之而来,应付了一方,另一方又如期杀至,顿时苦不堪言。

靳白头脸上的笑意渐深,荀英与雨晰这一结合的威力甚大,这祁天火看来是自讨苦吃了。

众人却是看得目瞪口呆,自古以来就知道什么叫比翼双飞,但今天所见才知道这句话有最好的注解,女人们看得羡慕不已,本来对雨晰这江湖女子身份多有忌惮,但现在看来她与荀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没想到荀夫人的拳脚也是如此了得。”有人惊叹。

男人们却是本能的一缩肩,像荀夫人这样的女子怕是只有荀将军能压得住她,长相看着挺甜美的,但相信没有多少男人敢娶这样的女人为妻,不怕她一个不合意就挥来一拳那就糟了,文臣们的身子多赢弱,哪能消受得起这样的烈火佳人

荀真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反应,不禁摇头笑了笑,朝宇文泓小声地道:“看来这回嫂嫂露的一手,只怕他们都不敢小觑她了,这荀夫人的位置她是坐稳了。”

“那么厉害的身手,稍为弱一点的男人都不是对手,听雨楼的杀手事业倒是做得不错。”宇文泓若有所思。

荀真看他的表情,捅了捅他的腰腹,“得了吧,我们已经够多人手可用了,没必要将一个听雨楼拉进来趟浑水,反正这世上总有人做这一行,嫂嫂愿意做那就随她,给钱杀人只要没抓到把柄又有何不可”她丝毫没有要雨晰收山的意思,但是也不希望这名声传得天下皆知,好在听雨楼低调,雨晰更是低调,所以这婚事并没有在武林中广为流传,天下人更不知荀夫人是杀手头子。

“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宇文泓安抚太座大人道,算了,反正如她所言他已是够多人手可用,这些年广为招纳人才,以致朝廷现在文武大臣能派上用场的就不少,远非父亲当政时可比。

荀真知道他的心思,但是雨晰的听雨楼没必要纳入朝廷的范围里面,荀家已经有人效忠朝廷了,保留一点点额外的势力不是坏事。听雨楼能生存百年,自有其生存之道。其实这也是有她一点点私心在,当年抄家的阴影在内心最深处还是存在的,现在有她,儿子与雨桐相处得不错,至少百来年不用担忧皇室与荀家的关系会变恶,但将来就不好说了,她想要为荀家留一条最后的退路。

她的这些心思宇文泓怎会不知从她当年同意宋芝儿成为荀夫人即可以看出,她是小心翼翼地寻找皇室与荀家的平衡之点,现在这雨晰深得她的心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是脱不了干系的。想到她的经历,她有这些想法很正常,大掌更是握紧她的手。

荀真看向他,从他眼里看到他的了然,眼眶微微泛红,他的纵容成了她安心的来源,维持这样的局面就好。荀家没有背叛之心,皇室没有猜度之意,那就天下太平了。

宇文泓不会说些假话来安慰她,至少在他与儿子的时代,是不可能也不会让手握重兵的荀家走上谋反之路,但是血缘稀薄了之后的几代那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就像那位天资、青史留名的元圣皇后也不会料到她死后,他这不肖子孙会违背她的遗旨册封了宫女出身的荀真为皇后,千秋万代的江山那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帝后在这一瞬间百转千回的心思,此时在屋顶上的荀英与雨晰却是不知道的。祁天火被他们的合攻之下越来越难抵抗,身体多处挂伤,最后这老头火起来了,再这样下去就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他的身子一抖,手势变了起来,那功力更是运转得十成十,表情阴狠。

“小晰,小心。”荀英与雨晰并列在一起,低声吩咐她,这祁天火被他们逼急了,看来要用绝招了。

雨晰点点头,俏脸一沉,握紧手中的鞭子。

此时两人衣袂飘飘的站在屋顶,看起来颇有几分神仙眷侣的感觉,年轻女人们看得不由得痴醉了,多少才子佳人的小说都不及这两人在屋顶上那一站。

宇文泓看到瑞统领给他打手势,微微点头,目光瞟向屋顶上的祁天火,他要他有命来没命回,帝京城不是随便一名江湖人士就能闯进来撒野的地方。

最后一刻瞬间即发。

持弓箭的羽林军在瑞统领的带领下悄然地爬上屋顶包围住祈天火,荀英已是看到瑞统领朝他悄然地打了个手势,眼睛微眯,而祁天火却是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很好,在祁天火攻来的一刻,他的手在背后朝雨晰做了个手势。

雨晰一愣,想要反对,但此时已来不及,他的身子比她先冲出去,周围屋顶上有光在闪,他的计策她已明了,咬紧银牙,相信他的判断,她握紧手中的鞭子侍机而发。

祁天火的原名并不是叫这个名字,之所以叫天火,无非就是因为他的成名之技天火掌,这一掌如火般灼热,中者可以震碎肺腑,全身如火烧一般,慢慢地侵蚀其功力,甚为阴毒,所以才为武林中人所不齿。

现在他的多年功力都集中在这一掌之内,誓要荀英丧命在他的成名技之下。

荀英也沉着应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不过要引祁天火上当,他也惟有以身犯险,天火掌的威名他听过,同时也调动丹田之气,功力运行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一倍不止。

他在祁天火功力运行最鼎盛的时候,并不去接他那一掌,而是踩着如流星一样的步伐避开,不正面交锋,人的功力并不是无限的,即会有消耗的,只要将其功力耗去泰半,他再接下这一招也不迟。

一追一避,祁天火被荀英耍得团团转,无暇顾及另一边的雨晰,更没有留神到自己已被弓箭手盯住了,对比荀英这个小辈,他这成名已久的前辈却是一再地败于他的手下,实在是生平大耻,比当年被少林方丈率领的群豪所打伤还要丢脸。

“小子,哪里去娘的,老子已经够阴了,你还比老子阴十倍。”祁天火被他那躲避的姿态弄得狼狈不已,不由得怒喝起来。

荀英却是不答腔,将近两刻钟的躲避后,他看了看祁天火的气势,已泄了十之五六,而且现在他暴躁,机会就在一瞬间,就在祁天火以为他要再避之时,手中的天火掌功力不足四成,挥过去的大掌却在这一刻与突然返身的荀英对上,两人的功力在这一掌上较量起来,周围的气流都受到两人功力的影响。

宇文泓揽紧荀真后退几步,好在小儿子留在屋里由暗卫专门守着。

而众多的朝廷大臣也赶紧拉住妻子往后撤,这个变化与之前那一声吼一样让人气血翻滚,看到皇帝都护住妻房,他们也不甘落后。

屋顶上的两人这一刻内力比试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

祁天火咬紧牙根跟荀英比斗内力,他吃的盐还多过荀英吃的米,哪有可能就这样被对方比下去渐渐地他感觉到荀英比他吃力得多,嘴角阴阴一笑,可就在此时,发现一抹红色身影向他而来,糟,他忘记了那个在一旁虎高眈眈的女人,这次想要撤掌避开那个女人的偷袭已经来不及了。

“娘的,你不是武林正道吗”

“谁跟你说我是武林正道了我做的就是无本的买卖。”雨晰看到爱郎的脸色紧绷,知道他已到极限,集中功力在手掌上朝祁天火的背部打去。

荀英在雨晰的掌打到祁天火的一瞬间,立刻收掌,体内的气血翻滚,但顾不上那么多,祁天火却是涨紫了脸,一口鲜血喷出,可见被雨晰偷袭的那一掌伤到了内脏。

祁天火气结,没有荀英在前方牵制,回头就要一掌打到雨晰的天灵盖,这个臭丫头,居然偷袭他。

雨晰的柔骨功练得很好,与荀英在床上翻云覆雨时,荀英曾概叹她这功夫真好,那时羞得她满脸通红,本来是正经得很的功夫,在那个情景下听来偏偏不太对劲。

雨晰的身子一滑,一卷,收掌往后撤,一气呵成。

祁天火还没反应过来,这丫头已是离他有几丈远,而荀英却一脚踢向没有防备的他,身子一个失衡,他从屋顶上摔下来,无论他的功力有多深厚,要知道他还是一个人,需要支撑点才能站得稳,什么轻功如飞,那也只是如而已,需要借力才能腾飞起来。

瑞统领抓住这个机会,做了个“放箭”的手势,顿时千万支箭朝从屋顶上摔落的祁天火射去。

祁天火没有想到等待他的还有这么一招,瞳孔都放大了,止不住掉势,而箭却又飞来,正所谓是避无可避,以他为目标的箭瞬间就将他射成了一只刺猬。

屋顶上雨晰忙奔向荀英,看到他吐了一口鲜血,急道:“没事吧”

荀英擦去嘴角的血迹,安慰她道:“没事,在接他那一掌之时我就已经将他的掌力卸去了七七八八,只是他这功夫极阴,还是让一部分的掌毒进入体内,休养个把月就好,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雨晰摇摇头,有荀英在前方的牵制,那个祁天火没能伤她。

祁天火的身体掉到庭院时,发出了一声巨响,荀英与雨晰也从屋顶上跃下。

看着那全身中箭的祁天火,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这闯进帝京城欲图为非作歹的人杀死,宇文泓松开荀真,走近荀英,“荀爱卿,没事吧赶紧传御医来诊治。”

“皇上,臣的伤不严重,休息一阵就好了。”荀英道,看到府里的军医上前去查看祁天火的鼻息,朝他摆了摆手,这才放松下来。

“爱卿护卫帝京城有功,朕随之会有嘉奖。”宇文泓笑道。

荀英的眼一亮,赶紧求道:“皇上,让臣成婚后休假半年如何正好可以陪陪雨晰与孩子们。”

宇文泓愣了愣,比起金钱等阿堵物,荀英更重视家庭,这让他很是欣慰,大笑地应允荀英所请。

前方的打斗结束,而宇文寰与雨桐等几个孩子从后院跑过来,押着莫玉儿等胡国奸细,宇文泓看向儿子等人时,笑道:“看来几个小娃娃收获也颇丰啊。”

一众大臣与命妇看到胡人被抓,又被惊吓了一回,今天真的是高潮迭起,让人的心脏跟着跳个不停。

“父皇,这几个胡人闯进舅舅的院落,意图对儿臣还有表兄弟们使坏,现在总算抓到他们了,还请父皇发落。”宇文寰收起玩笑的态度,端着太子的威仪道。

“好,太子此事办得漂亮。”看了眼挺着小身板的雨桐,拍了拍孩子的肩膀,看到他的身上有些许挂彩,应是参与了抓胡人的举动,“虎父无犬子,有荀家的优良传统,小小年纪已是立下功劳。好,你即将认祖归宗,今日朕给你赐个表字可好”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宇文泓这皇帝至今并未给任何大臣赐过表字,现在居然将这殊荣给了荀英的长子,一众的大臣与贵妇都将目光看向那个颇壮实的孩子,荀家荣宠两代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孩子将来前途无量,他们的目光因此变热,思考是不是要与荀家结娃娃亲。

荀英与雨晰这对父母却是愣了愣,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皇帝此举出乎他们的预料,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荀真,荀真却是微笑地点点头。

雨桐这段时日在皇城生活,知道这里皇帝是最大的,是要受万民敬仰的,现在这皇帝姑父要给他赐表字,自然是万分欣喜,小脸兴奋地单膝跪地,大声道:“好。”

宇文泓微笑着,摸了摸他头顶的软发,“子忠,朕给你赐的表字叫子忠。”

这表字一语双关,荀英瞬间听明白了,这样也好,他表明尽忠之义,皇帝也表明信赖之情,这样才是对华国最好的。

雨桐再早熟,也不可能知道得的为表字的含义,但他是极喜欢姑父的,也是喜欢宇文寰的,顿时欣喜地跪地谢恩。

认祖归宗后,改名为荀桐的他日后多被人称之为荀子忠,正是因为这表字来自于帝王,那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鞭策。

“认祖归宗的仪式还没有进行呢,大家可不能忤在这儿。”荀真由燕玉扶着笑道。

众人这才记起今儿个来这里的目的为何,于是急忙进屋。

雨舟正要被侍女簇拥进正堂之时,被侍卫抬走的祁天火在经过她的身边时,突然暴跳起来,侍女惊叫起来。

众人忙转头看向这处,荀英与雨晰还有走在帝王身边的雨桐都急忙往雨舟的方向奔去,这祁天火居然还没有死

雨舟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一身是血,面目狞狰的男人向她扑来,她的瞳孔慢慢地放大,身边侍女的惊叫放大了恐惧,在他的身体要来扑向她时,她吓得跌到地上,身子往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

荀英与雨晰的心脏就要跳停了,早知如此,刚才就要拧下这老头的头来,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在最后一刻,冲得快的荀英一把抱住女儿,而已是强弩之末的祁天火在荀英的一踢之下飞向影壁,顿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舟儿,好了,没事了,一切都好了……”荀英拥紧女儿道。

雨舟却觉得呼吸开始困难,小手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物,想要开口说话,但刚才那一惊吓之下,她的心脏揪得特别紧,现在更有绞痛的感觉。

“舟儿”荀英终于发现女儿的不对劲。

雨晰忙过去用力按住女儿的心脏,急地喊:“舟儿,药呢”

雨舟指了指荀真给她绣的精致小荷包,雨晰忙打开掏出一小纸袋来,掏了颗药丸子塞到她的口中,药入口即化,但孩子的脸色却没有回转,渐渐苍白。

荀英没有想到女儿时常吃的小丸居然是药,以前他还半开玩笑地要女儿给他一颗糖吃,女儿笑嘻嘻地摇头,不给,他还道是小孩子贪心舍不得,原来那根本就不是糖。

“小晰,舟儿这是怎么回事”荀英伸手抓住雨晰的手誓要问个清楚。

“先别问,师叔。”雨晰忙唤白头师叔,他的医术不错,只是除了自己人之外不会轻易给人看诊。

白头师叔早已是推开人群过来,一把雨舟的脉搏,立刻就道:“情况很危急,先别说那么多,赶紧抱孩子进屋,疏散人群。”

荀英二话不说,赶紧抱着女儿软软的小身子回到堂内。

宇文泓早就看出雨舟有心悸的毛病,但没有想到那么严重,看到荀真早就急得由燕玉扶着跟进正堂,遂朝那群引颈眺望的大臣与贵妇们道:“都散了。”

一众臣子都知道现在情况不好,这荀家的小女儿极有可能死去,不再多言,给皇帝行了跪安礼后,携自家女人回去了。

正堂之内,荀真听到雨晰哽咽地说起雨舟的身体状况,看着那平日笑嘻嘻的孩子现在了无生息地躺在那儿,心也跟着揪紧,荀兰更是伏在魏纶的怀里哭泣着。

“宣御医会诊。”荀真立刻道,孙大通忙领旨出去。

宇文泓进来时,看到气氛颇沉重,而荀英的眼睛微微泛红,“舟儿这孩子一直都挺坚强的,会挺过去的,你这当爹的有伤,可要小心身子,缺什么药材你们尽管说。”

荀英拱手道:“臣谢皇上的恩典,只怕这病御医会诊都没有用,小晰,我说得对不对”他的目光看向雨晰。

雨晰有些心虚地低头,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这件事,只怕他要怪她了吧“嗯,现在师叔能做的就是用内力帮助舟儿的心脏跳动,我刚才喂给她的药现在一点效用也没有,那都是花重金向医谷的神医买来的。”舟儿的药一直没停过,还记得那个死神医说过在她长大之前,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最好能做到不哭不笑,不受惊吓,否则每发病一次她的病情就会更严重。

“备马车,去医谷。”荀英一听,冷脸道。

在秋风吹送的天气下,两辆马车在大批亲兵的护送下驶出帝京城。

马车内的气氛很紧张,雨舟自那天昏迷后就没有真正地醒过,偶尔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就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雨晰表情沉重地抱紧女儿,而一旁坐着正运功给女儿强壮心脏的荀英,儿子与师叔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两人这一路都没怎么交谈。

“你怨我,是吗”雨晰声音低低地道。

荀英因为焦虑女儿的病情而消瘦了不少,那天受的伤还没来得及调理,现在又要劳碌奔波,脸上都长满了胡渣子,听到女儿轻哼一声,他这才收回手。

他抬头看向女人同样不好的面容,伸手将她与女儿都环在怀里,抬起她的头,看着她自责的眼睛,不禁心疼,“傻瓜,我没有怨你没将舟儿的病情告知,小晰,我是在心疼你,这么些你一人拉扯这两个孩子不容易,兼之舟儿的病又这么严重,你是怎么扛过来的你应该早点告之我,让我与你一道分担。”

雨晰这些年的委屈在他的谅解下,突然忍不住伏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任他的手紧紧地环住她,“是我不好,见面后还要瞒你,我怕你会难过,长风,你怨我是对的……”

荀英亲着她的秀发,默默地安抚她的情绪,“别说这些话,我不爱听,现在救舟儿要紧,知道吗”

她伏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头,只是那暗暗的抽泣声听来很是令人心酸。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得到好好地休息,将雨舟带到了医谷内,那神医的容颜未见老,但是头上的白发渐渐增多,他一把雨舟的脉,责难地看了眼雨晰,“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我不是吩咐过你的吗”

“意外发生了,谁也阻止不了,你要多少钱尽管说,只要救得好我的女儿。”荀英一把抱住伤心的雨晰在怀里,朝这个他同样熟悉无比的男子道。

神医看了眼荀英,“你中了天火掌,又拖延了这么些日子未疗理,怕是一两年内都不会清得掉那掌毒。好后功力也要丧失一二,这样吧,我可以让你的功力不失顺带还可以有所增益,而你与你女儿各选其一吧,如何”

难得这样有趣的事情,人人都以为他死要钱,其实他想要看的是人人付钱是肉痛的表情,那感觉很有趣,可当荀英说他多多钱都付时,他对钱财又不感兴趣了,抛个难题给人看人两难取舍也是有趣的,所以他笑盈盈地看着荀英。

雨晰没想到他受的伤那么严重,焦急地看了看他,但又看了眼女儿,然后猛然地看向神医,“你开个价我们出双倍……”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规矩,你现在就全力以赴救我的女儿,至于我的病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烦你了。”荀英阻止雨晰的话,这男人的劣根性他略知一二。

“真的不用我说的还是轻的,只怕你往后每年盛夏时节都有置身火炉的感觉,手尾很长,还会给你日后的功力增长带来麻烦,真的不用”他气定神闲地看着荀英,“孩子嘛再生就有,况且这孩子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本神医只救一个,若你拒绝了,日后给座金山我,我也不会出手的。”

“废话,救孩子。”荀英怒吼道。

神医这才不再相劝,看了眼荀英坚定的表情,这个男人是一心一意要救他的女儿,嘴角一勾,着侍女抱起小女娃进去屋内,转身抛下一句,“三日后,再来。”

荀英拉着还想要讨价还价的雨晰离去,另一只手牵着长子,雨桐一直觉得父亲爱他们不如母亲,但这次看到父亲在自己的伤势和舟儿之中,毅然而然地选择舟儿,遂握紧父亲的手,“爹爹”

“你的伤那么严重,为何不提天下间就他的医术最高,难道以后都要受此病制肘我们再跟他讨讨价……”雨晰懊恼痛惜道。

“小晰,没有用的,他那人就是这性情,再说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这闻名天下的医谷神医所说的话你信一半就好了,这伤势确实有些麻烦,但我的伤不致命,了不起的就是功力倒退,可舟儿的病情却是危及性命的,两者是人都能做出选择。”

雨晰吸了吸鼻子,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就算孩子也比不上功力的增涨,他却说得这么云淡风清,要不然哪有为了一本秘籍父子反目互相算计的传闻来。

三日后,医谷内,雨舟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到那个正握住她的手传给她暖暖真气的男子,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听到他笑道:“小丫头,你醒了”

“嗯。”雨舟觉得心脏不再绞痛,反而有一股热流围着它转,小脸上精神许多,“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神医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头顶,收回手,“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

“你见过我”雨舟坐起来精神地问

神医没有答,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看来她的爹娘要过来了,“你爹和你娘就要来了,你随他们回去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她拉着他的大掌轻声问。

他再度揉了揉她的头顶,“我是谁并不重要,小丫头,好好保重身体。”

雨舟还想再追问,但看到父母急切地奔进来,“舟儿”

“爹爹,娘。”雨舟不再追问这个鬓边有白发的男子他是谁,而是张开双手扑进母亲的怀里,“舟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忍着要哭出来的泪水。

“舟儿,好了,没事了……”雨晰轻抚她柔软的秀发,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荀英朝神医致谢,神医笑看他,“可惜了你这个练武奇才,记得,这回可是要五千里黄金,记得依时送到医谷来,对了,这小丫头还有一点要记住,以后最好连风寒的病也不要得,素日里要多留心,不然病情再加重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十六岁后再带她来吧。”说完,转身即离去。

荀英上前一把抱住雨舟,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看着那个神医的背影,然后转头眉尖微皱地看向父亲,“爹爹,他那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走,我们回家。”荀英笑道,对于这小女儿他是疼到骨子里的。

雨桐知道神医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显然父亲不想提,那他也识相地闭嘴,这或许就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吧,小小年纪的他如是想。

雨舟窝在父亲的怀里,享受着那浓浓的父爱,“爹爹,我们还没有认祖归宗呢还有,您与娘的婚礼还没办姑姑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吗我好想快点回京去。”

“哪来那么多问题”雨晰轻刮女儿的俏鼻梁。

“姑姑若生了小宝宝,那我就是姐姐了,虽然表婶家的女儿也很可爱,但我更想看到姑姑生的女儿……”雨舟道。

雨晰看到荀英抱着女儿进了马车,而自己与儿子也跟着上了马车,一家四口欢快地朝京城进发。

雨晰看着孩子们与荀英的互动,眼里有着深深的感动,这一刻她才觉得生命是圆满的,只是想到荀英的伤势,眼神黯了黯。

荀英抬眼看她,“小晰,我都说不碍事的。”

雨晰点点头,将头靠近他的怀里,其实想想他现在又不是听雨楼的杀手,又不混迹于江湖,战事稍歇,他这样其实影响也不大,这么一想她的心安定下来。

回京后,果然听到荀真生了一个小公主的好消息,而且皇帝当即下旨封为升平公主,赐名为宛,为了替小公主祈福,凡是犯了轻罪的犯人都得到刑释,可见帝王对于小公主的出生是多么的重视。

当年年底,荀英与雨晰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帝京城的人好几年都没有这么多的话题可说了,那一日的盛况可是能聊好久了。

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喜床上的雨晰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与他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现在才能走在一起真的不容易,当他走进来用秤杆挑起她的红盖头时,她略微含泪的眼眸闯进他墨黑的眼睛里。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一啄,“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你哪里看到我哭了”她感动地道,继而想到还有人在现场,忙推了推他,“有人。”

“哪里还有人”荀英让她看了看,亲自抱着一脸赧然的她到八仙桌上,与她喝了交杯酒,低头与她亲吻起来,她的手攀在他的脖子上,酒香在两人的嘴里流转,然后化做一声轻吟……

这一夜,外头寒雪在飘,而屋子里却是春意盎然。

天渐亮时,雨晰汗湿地坐起来看着荀英,急道:“有没有效果师叔弄来双修的秘籍,说是可以让你体内的火掌毒可以快点清,这样也能让你受损的经脉恢复过来,算来都练了月余,莫非不顶用”

荀英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别急,我试试。”当即盘腿练功,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流经四肢百骸,火掌毒带来的热气慢慢地一点一点被消散,没想到师叔找来的这秘籍还真的管用。

雨晰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管用,不禁欣喜地一把揽住荀英的脖子,“太好了,以后我们多试几次。”

这种事,是男人都会欣然点头,荀英自然也不例外,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再度抱着娇妻滚床单。

春暖花开之时,在那无限好的春景当中,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出了帝京城,车里的一家四口都脸带笑容,已经认祖归宗后换了名字的荀桐趴在父亲的肩上,“爹爹,我给小寰留了一封信告之我们一家要出京,他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桐儿,适当的时候要行使自己的权力。”荀英教导儿子道。

“我看小寰一定会气炸的。”荀舟在一旁笑得开怀,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小寰气炸的表情,真可惜,猛然转头看到母亲只顾着大吃大喝,“娘,你是不是太能吃了一点小心吃成大胖子,爹爹他不要你。”

“他敢”雨晰美眸瞟向荀英,嘴时还嚼着食物,最近她是吃多少都不满足。

荀英捏了捏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儿的鼻子,“好了,别消遣你娘了。”伸手揽过生命中重要的另一半,“小晰,即使你是大胖子,我也不会不要你,想吃你就放心吃吧。”瞄了瞄她平坦的小腹。

“这还差不多。”雨晰笑道,将皱着鼻子的小女儿抱在怀里。

风儿吹起偶尔掀起的车帘子,里头笑着脸的一家四口甚是迷人。

皇宫,东宫里的宇文寰一声怒吼,“荀桐,本太子要和你绝交。”吼完后,又不甘地看了看信,“出京游玩也不带上我一道,岂有此理”

秦小春在一旁笑着提醒道:“殿下,太子太傅已经到了东宫,请殿下过去呢。”

一提到读书,宇文寰唯有将信收起来,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秦小春去听那无趣的老头讲课,为什么春光无限好的日子里他要窝在这东宫里上这枯燥的课程

华龙宫后边的小花园内此时正是姹紫嫣红的,荀真抱着小女儿在怀里哄着,看到宇文泓拿着一封信笑着进来,“我哥写的”

“他怕我会出尔反尔,留他在京城,趁着现在春日好,带着一双儿女出京了,给我留了一封信。”他笑着将信递给她。

荀真将女儿交到他的怀里,接过信打开来看了看,笑容渐大,哥哥现在是真幸福吧,继而想到什么,“不对,嫂嫂刚刚怀上身孕,他还带她出京,这不是乱来吗”急着想要追他们回来。

宇文泓拦住她,“你嫂嫂的身体生十个都没问题,你还怕她会动了胎气你哥想要一家子出游一段时日,就随他们去吧,反正生的时候自然就会回京了。”

荀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雨晰的身子确实好得很,看着他饶有趣味地逗着小女儿,坐在一旁体会这幸福,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春光正好,但她的眉尖却有些紧蹙。

“在想什么”他抬头问。

“我在想瑾儿,周将军从边疆传回来的信中都说暂未找到她,你说她会在哪里,可还安好”荀真抬头望天,知道这答案无人可回答。

遥远的草原,一只苍鹰从头顶飞过,一名身穿胡人服饰的女子手遮额头,同样看着那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如果苍鹰能飞到遥远的帝京,是不是能将她的思念传给远方的人

“阿瑾,快来。”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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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送票票给某梦的亲们!

向大家鞠躬道歉!昨天因电脑出问题了,打着打着屏幕就变成花花的了,所以没法更新,也没来得及通知大家,某梦属于电脑小白,今天一早请假拿去修,好在不是中病毒,而是有灰尘,好在稿子也没丢,万幸!

某梦自打一耳光,总是没有按时更新。很抱歉!趁有这时间空档将这番外章码完吧,所以更得迟了,请亲们见谅!

接下来就是方瑾的番外了,某梦会努力码完番外的,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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