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诡异记忆(1/2)
你是……谁
这句沙哑的话让宇文泓瞪大了眼睛,两眼如一汪深潭般地看着她,守候了这么多天,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这都是他在以往的岁月里不曾做过的,从小到大,他连穿衣都要孙大通侍候,现在反过来侍候她,她一醒来就是这一句伤他心的话
这让他情何以堪,又让他如何接受
所以他道:“真儿,这个玩笑不好笑。”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荀真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努力地眨眼适应光线,身体的疼痛一时间涌了上来,痛苦地低声哼叫,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宇文泓听到她的哼叫,赶紧上前去按住她乱动的身子,急道:“别起来,你的身子还没好,现在动弹不得,你脑后有重伤,必须悬着头才行,所以别乱动……”
虽然炭盆燃得欢,但是他怕她冷着,快速地给她系上兜衣的带子,他的粗指划过她完好的娇嫩肌肤,让她哆嗦了一下,这时候她才将目光对准他,有好些事没想清楚,“太子殿下,我怎么会在这儿”他还给她穿衣这么私密的事情不应该由他来做,“虽然我救了你,但你也不应该碰我的身子,难道这是一国太子该有的行为”
她的表情渐渐严肃,两眼指责地看着他,他现在看起来很憔悴,胡子渣都冒了出来,所以刚醒来的那一会儿她没认出他,但随后就认出这个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太子殿下,所以她现在的表情非常的不悦。
“你说什么”宇文泓一时间没能接受得了她所说的话,她到底在说什么天外之言真是活见鬼,他与她已经亲密过无数次,别说碰一下她的身体,就是再过份的事情也做得。“真儿……”
“还有,殿下为什么要叫我真儿”荀真有些迷糊地看着他。
至此,宇文泓终于感觉到他们的对话是牛头不对马嘴,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那儿的伤口还没愈合,莫非是因为这摔伤
她抿紧唇指责他的样子一如当初那个倔强的女孩,低头给她将剩余的衣物穿戴整齐,表情凝重地坐在她的床沿,“真儿,你不记得你与我的事情了吗”这话话他问得艰难。
荀真的眉头一皱,这个脸部的表情动作似乎拉扯到后脑勺的伤口,痛得眦了眦牙,“奴婢与殿下能有什么事殿下别以为奴婢受伤了就胡乱安给我罪名”她瞪着他,如果身体能动,她一定跳起来赶紧离去,这个太子殿下让她觉得陌生。
宇文泓一看她的表情即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丫头有些情绪是直接写在脸上的,但是现在的状况他也解释不了,忙大喊:“孙大通,进来。”
孙大通一直守在外面挡着柳心眉,现在听到宇文泓的唤声,那声音很是焦急与不悦,应了声后,朝柳心眉皱眉道:“太子妃,您听,殿下正在唤老奴,娘娘还是先回去吧,殿下说过谁也不见。”
柳心眉的表情很难看,这个太子妃当得有名无实,“孙大通,现在太子殿下的名份岌岌可危,你倒好还拦着本宫难道你没听闻前朝的事情吗太子殿下不上心,你这个跟了他这么久的奴才也不上心难道你想看着他跌落凡尘让开,本宫有话要与殿下说。”
她现在焦急的心情他们都不明了一天到晚守着个活死人,宇文泓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太子的名份了莫非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着急
宇文泓难看地亲自推开殿门,连看也没看一眼柳心眉,一把抓着孙大通的手就将他扯进殿内,柳心眉想要跟进去,他却是“碰”地一声将门关上,顿时,来不及收步伐的柳心眉鼻子一疼,气绿了一张俏脸。
严翰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现在他的劝说,太子殿下连听也没听进去,而高御史的那个儿子也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想让他去劝一劝太子殿下就更不可能。回头瞄了一眼大树后那形单消瘦的身影,情之一字实在令人堪不透,恼恨的是当年没料到荀真竟是那祸水红颜,如果早知道她会带来这种后果,当年说什么他也不让太子殿下保住荀家众人,可笑的还是他提了这个建议,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心眉转身准备回去,看到严翰背着手一脸严肃,上前冷声道:“太傅,你怎么看身为太子太傅,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与你一样都是依附着太子的人,难道现在就要看着太子殿下失去一切吗”
据她所知,宇文淳已经积极地与她姑姑打好关系,准备借由中宫来谋夺太子之位,好在爷爷柳相没有动摇,为了这个问题,姑姑与爷爷已经争执不下了。姑姑始终认为驾驭不了宇文泓,还不如宇文淳来得让人放心。
严翰原本对姓柳的人都没好感,但是柳心眉为了太子不停奔走的样子他还是看在眼里,遂对这柳心眉颇为改观,不管她出身如何,现在看来也是贤妻,太子实在不会分辩女人的好坏,遂恭敬地行了一礼,“太子妃娘娘稍安勿躁,老臣会努力劝说殿下将心神放回正事,还请娘娘一定要支撑住。”
“你不说,我自也明白,我们这一群人将来的荣辱都系在太子一人的身上,我现在也不求他将荀真怎么样,好歹要回过神来对付七皇子。七皇子自打从皇庄回来不够半月,那如虹的气势竟是挡也挡不住。”柳心眉叹气道,好在有严翰还站在她的身边。
两人聊了一会儿,柳心眉在宫娥的搀扶下正要举步离去,却见到顾清蔓带着人捧着药碗准备进去偏殿,冷笑道:“只怕你做得再多也是无用功。”
“那不劳太子妃娘娘挂心,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娘娘来得,妾身就来不得”顾清蔓同样也笑道。
严翰一看这妻妾之争,实在无聊得很,转身即离去,由得那两人争个面红耳赤。
偏殿里的宇文泓与孙大通都惊骇地看着对方,说荀真失忆了,那也不对,她明明就记得很多事的前因后果,说她失忆了,那也对,她居然不记得自己与宇文泓情定的事情,偏偏将这一环忘记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没听过大脑受伤的人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
“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荀真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伤口此时微微做痛,宇文泓居然拉着孙大通进来问她认不认识废话,她又怎会认不出这孙公公不知这太子殿下还要整出什么事来,所以她的眼里很是戒备。
宇文泓顿生无力感,不过仍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嘱她好好休息,然后带着孙大通出去了,那背影颇有几分萧瑟,让她的心突然生疼起来,眼里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划落脸庞。
她用没受伤的右手擦了一遍又一遍,可那泪水却是怎么也擦不完,“讨厌,哭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他……还流……”
荀真有些无措地抹着泪水,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流泪想到宇文泓对待她的方式,她心一惊,莫非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失身给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努力地去想,可偏偏这时候头痛了起来,零乱的记忆闪现。
一时间,她单手抱着头哀哀地出声。
吕蓉端着药碗进来,荀真醒来的消息孙大通已经通知她了,并且还说她现在的记忆很是诡异,让她去照顾她,尽量让她的记忆恢复顺畅云云。
对于这种状况她早已知道,宇文淳都跟她说过了,心里是一点慌张都没有,但脸上仍做出一副惊恐莫名的样子,现在看到荀真抱着头一脸痛苦,忙将托盘搁下,上前拉开她的右手,“真儿,我是蓉蓉,你记得吗”
荀真却是两眼渴求地看着她,右手抓紧她的衣袖,急切地道:“蓉蓉,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些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与太子殿下有特殊的关系是不是与他……有过床笫之事,蓉蓉,你告诉我……”
吕蓉的心一惊,孙大通所说的诡异,她以为是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哪里知道她居然记得她,一口就唤出她的呢称,顾不得她的疑问,震惊地道:“真儿,你认得我”
“废话,你是吕蓉,与我同一年进宫的,我怎会不记得你蓉蓉,你们是不是合着起来玩我每个人难道都要到我面前,问一遍我认不认得他那不是可笑至极好了,你也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问题难道是摔的你快跟我说我是不是与太子殿下上过床”荀真最在意的是最后一个问题。
吕蓉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与宇文淳的说法不符啊,一时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老实地道:“当然,你与太子殿下欢好过……”说到这里,她猛然醒觉自己说了什么,忙改口,“这种事我怎么知道,真儿……”
可此时荀真却是满脸的震惊,哪里还留神听这吕蓉说什么难怪太子给她穿衣是那么的自然,而她的身子被他一碰竟有灸热感与莫名的熟悉,原来她已经不是处子,吕蓉的那一句话让一切都合理起来,看了一眼这太子建制的床顶,难怪她受伤也能得到如此好的待遇,原来她是太子的入幕之宾。
吕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坏事,忙一把拉着荀真没受伤的手臂,“真儿,我刚刚说得都当不得真,你与太子应该没有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七皇子一定也会适合真儿的,对了,依真儿现在这零乱的记忆,会不会对七皇子有特殊的感觉
荀真却道:“蓉蓉,你别拿话来安慰我了,只怕在我不记得的那段记忆里,不知道与太子那色狼翻云覆雨过多少次”
她现在是欲哭无泪,心中对这个答案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一点点苦涩又有一点点甜蜜……竟是百感交集,可笑的是她曾经还暗暗发过誓一定不与宇文泓产生特殊的感情,想到惨死在宇文氏手中的家人,她一时间有着负罪感,其中偏又夹着一丝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感觉。
她觉得她快要被那诡异的精神折磨得要分成两瓣了。
吕蓉看到这状况,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这样帮不了七皇子,又害得真儿内疚自责,她怎么这么混努力搜刮肠子里的那点话来安慰荀真,看来赶紧要去向七皇子汇报才对。
这么一想,她又安心了,拿药过来劝荀真服下。
因为荀真已经醒来了,虽然那情况称不上令人彻底放心,但宇文泓已经能放下心头大石,总归是好的开始,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弄明白,所以此时他很是严厉地看向那一群太医,“谁给孤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种状况”
一群太医都面面相觑,这情况诡异得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温太医毕竟与宇文泓相熟,“依臣之见,怕是大脑受到了损伤,要不就是药方子出错了殿下让臣们进去给荀司制检查清楚,才好做结论。”
宇文泓知道逼问也逼不出什么,这一群都是庸医,冷哼了一声着孙大通领他们进去给荀真诊脉,他转身到内殿去,由小太监侍候随意梳洗了,这才容光焕发,一如往日。
高文轩却是不经过通报就闯了进来,一脸急切地道:“真儿她醒过来了”
宇文泓一直不喜欢高文轩唤荀真为真儿的,但这段时日他的担忧不下于他,所以也没在此时计较他失礼的行为,点了点头,“只是她的状况不太好。”
高文轩的心一紧,听着宇文泓说着这不太好的状况,奇怪的是他竟不担心,依这描述看来,真儿记得他,这为难的是宇文泓,又不是他,脸上一时间古怪起来。
宇文泓看了不悦,敢情他看到他吃瘪竟是十分的愉悦正待呵斥,严翰带着一群东宫的谋臣进来,纷纷跪地道:“太子殿下,请您将心神放在正事上好吗现在的情况很严峻,七皇子的势力在一步步扩大,远胜当日的晋王,皇上对他的宠爱过了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应该是殿下捍卫东宫权益的时候。”
那劝说声此起彼伏,如果是一日前,不,是一个时辰前,宇文泓必定没有心神来处理这些个事,但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已经放下了,虽然对于荀真遗忘的事情他虽说不担心是假的,但也不会太过于忧心,当初他能俘获她的心,没道理现在不能只是颇花费一些功夫而已,只要她人安好就行。
“你们所说的孤都明白,这段时间有劳太傅与你们了,孤会好好地反击七弟的,这围场之事都查得如何能不能抓到对七弟不利的证据……”此时的宇文泓俨然又是那一个聪明睿智的太子。
严翰的心中欣喜,赶紧趁此机会大说特说。
随着宇文泓能腾出手来对付七皇子一党后,朝廷里的风向总算不是一面倒,虽然日渐看来不太精神的皇帝偏向七皇子,但太子是什么人
他处理政事的经验远非七皇子这个新丁能比拟的。
凭着多年的人脉,两人斗得势均力敌,太子也终于解禁,重回朝堂。
在大殿之上,宇文泓轻声道:“七弟没了解过民间疾苦今年失收,百姓最担心的就是粮食问题,只要有饭吃,各地都不会出大乱子,所以,父皇,儿臣建议赶紧开仓赈灾,还要设立粥棚,熬浓粥,能填饱肚子,还会有人去造反吗前段时日七弟不应派人去镇压,那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宇文淳没有宇文泓思虑的那么周详,这时候不得不在心里佩服四哥,果然一朝得权容易,但那处理政事的经验却非一朝一夕就能得到,他终究还太嫩了点,不过输人不输阵的事情他还是懂的,“太子殿下,只怕仓库的存粮不够支撑这么多灾民用膳,而落草为寇的人却不少,这群人不得不防,父皇,您说是不是”
宇文泰似乎在打磕睡,现在听到七皇子唤他,遂惊醒了一下,点头道:“七皇儿说得对……”他努力地让头脑清醒,然后又道:“但太子的建议似乎更为可行,太子,你有何倡议”
宇文泓皱紧眉头,父皇这表情似乎有几分不对,不过想到他对自己的猜忌,他倒不好说些质疑明阳真人的话,只是拱手道:“父皇,江南是粮仓,那儿因为春季的雨水滋润,并没有如北方这一带这般欠收,所以必须南粮北调,满足北方一带的需求……”
柳晋安一听老眼一睁,太子还是不含糊,处理政事颇老道,出列道:“皇上,太子的建议可行,臣附议。”
有柳相带头,他那一派的人都出列附议,其中惟有七皇子一派的人脸色难看,太子竟能死灰复燃
最后太子的倡议得到了皇帝的批准,在迈出正殿的时候,七皇子笑看太子,“姜还是老的辣,七弟佩服,四哥深藏不露。”
“哪里,七弟才叫深藏不露呢父皇的厌恶都能凭一招兽潮扳回,四哥我啊可得好好向你学习。”宇文泓皮笑肉不笑地道。
宇文淳闭嘴不语,这个话题敏感,不说是最妙的,竟一路跟着宇文泓往东宫而去。
宇文泓好奇地看着他,“七弟,孤记得你的寝宫是在那边,现在孤要回的是东宫,你与孤可不同道。”
“七弟听闻荀司制已经好了不少,现在竟也能下床了,身为她的朋友,臣弟说什么也得去探视一番,四哥,你说是不是”宇文淳找着借口去见荀真,听了吕蓉的描述,他很是担忧。
私下里也朝明阳真人询问过,这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但明阳真人目前却是关心他的丹药,轻描淡写地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会出现一些连我也预料不了的状况,若七殿下心中抱着一线希望,那尽可以去试试,她是不是对你有特殊的反应”
宇文淳对这答案不甚满意,但却又无可奈何,现在看到四哥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可见情况还没到他失控的边缘,荀真她到底如何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不少日子。
宇文泓也没拦他,说实话他也是很好奇小女人对七弟是何反应
现在想到她,他就头痛,她的记忆不完整,现在更是发展到上一刻她记得他,能与他激情拥吻,任由他做尽亲密的事情,下一刻她又忘记了,一脸冷冰冰地看着他,不许他越雷池一步。
有人失忆是这样的吗
如果不是确定她对他的感情很深,更知道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然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心做弄他惩罚他多年前的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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