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2/2)
嘟……
嘟……
一声一声,敲着她空落落的心。
言格,接电话!求你了,接电话!
她抱成一团缩在地上,哆嗦着咬着手指,一直在等,眼泪吧嗒吧嗒地下落,可始终无人接听。
她多想听听他的声音,让他告诉她怎么做!
可是,只有办公室的电话,她居然没有他的手机号。
她抱着头,深深的,泪流满面。
一瞬间,绝望悲哀的情绪像黑夜的大海,阴冷地将她吞没。
除了8年前那次,她从没像此刻这般无助。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孤单一人。
忽然,她想到了姐姐,便止了眼泪。她拿袖子擦干脸颊,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甄意再次回到案发的房间,已把自己整理好,面无表情地拿手机拍现场照片。
崔菲警惕地拦住:“你要干什么”
“留存。”甄意出乎意料地冷静,“如果最终我们被警方发现了,就把现场照片交出去,存档。”
崔菲一听,有些心慌:“我们会被发现吗”
“如果你都听我的,不会。”
大学里专攻犯罪的她,从未想过,她的刑侦能力会用在违法犯罪上。
崔菲点头:“我相信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甄意再次看了小女孩一眼,是个可爱水灵的姑娘,穿着雪白的公主蓬蓬裙,挂着粉红小皮包,扎了羊角小辫,头上血迹斑斑,是连续击打多次的结果。
她内心全是负罪感,瞥一眼就立刻把头别开:“表姐,你怎么补偿她的家人”
“她的父亲在戚氏上班,行远准备给他升职,预计在几年内给他隐性加400万。”崔菲气色不好,灯光让她的脸看着发黄。
“甄意,如果走法律,他们得不到那么多赔偿,杀人凶手因为老年痴呆也无法偿命,无法让家人得到心理满足。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我们的选择是最好的,是双赢。”
“双赢谁赢了”甄意竟笑了起来,目光如刀。
“那你说该怎么办能怪谁”
“你要把爷爷留下时,我是怎么说的他病情不好,要有人盯着他,你是怎么答应的崔菲,如果是红豆,你会把她扔在一边没人照看吗”
“是,是我的疏忽。可是甄意,已经到这种地步,能不能先不要内讧。算我求你了!”
甄意冷冷别过头去,隔了一会儿,重拾话题:“你认识她的父母,那她叫什么吗”
“艾小樱。”
“她是怎么到别墅里来的”
“不知道。她的父母参加了今天的寿宴,她或许是中途无聊,从宴会酒店跑出来,到这栋房子里。也不知道她是躲猫猫还是干什么,整个晚上我都不知道她在这儿。”
“她的父母肯定已经报警了。”甄意说,“度假村里有摄像头吗”
“没有。”
“知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种细节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她从哪里进来,决定了会不会有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崔菲惊得抖了一下。
甄意观察艾小樱的鞋子,上边有一点泥巴和草屑。随后,她带着崔菲检查地板上的痕迹,最后推断,艾小樱应该是从小狗门里钻进来的。
外边是大片的灌木丛,边缘篱笆的另一边是宴会酒店后门的围墙,那里也有一个洞,养着很多花草。她应该是在草丛里玩,渐渐爬过来。
“如果是这样,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进了这里。”甄意望一眼夜里黑暗的灌木丛,原路返回。
“是吗”崔菲舒了口气,仍后怕地握着手,“然后呢,我们该做什么”
甄意脚步微顿,眼眸暗淡下去,轻声道:“抛尸。”
“怎么抛”崔菲高度紧张地看着甄意,“现在开车把她运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如果是那样,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你。”
“为什么”
“警方会从艾小樱的尸体上看出很多东西。她的身份,她去过的地方,她的遭遇,她死亡的方式……很多很多。”
“那该怎么办”
“用警察的方式思考。”
甄意说,“你这里有没有到处都可以买到的,没有任何特别标识的布料”
“用来做什么”
“你看,”甄意指了一下小樱,“她的衣服上有青草绿叶和泥土,对比分析的话,一定和别墅附近的土壤青草成分一致。”
“这么厉害”崔菲头皮发麻,背后都是冷汗,“所以要把她的衣服换掉吗”“嗯。”甄意面无表情,“但如果换别的衣服,比如红豆小时候的衣物,据我所知都价格不菲,警察可以轻易查到购买记录;即使不是名牌衣物,一件衣服也能说明太多的问题。布料也一样,但至少危险系数
低一些。”
崔菲后怕:“那,不用东西包着她,可以吗”
甄意扭头看她,眼神有点儿阴:“崔菲,你自己是个妈妈。你要让这个小女孩光着身子曝尸荒野”
崔菲羞愧地低下头,小声地确认:“那就裹着她吧,如果能做到安全。”
甄意没说话。
其实这很危险,脱掉衣服会让警察知道凶手有反侦查能力,包裹着尸体则说明凶手有怜悯和忏悔之心。
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警方能不能看出更多,也不知她的这个决定会不会引火烧身。
崔菲见甄意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道:“那就把这孩子包着吧。我前段时间带红豆去游泳,临时在沃尔玛买过浴巾,因为当一次性的用,所以买的最便宜的促销货。”
“那条浴巾用过”
“没。红豆不喜欢,所以另买了。不过,”崔菲犹豫起来,“回来的时候,红豆手臂受伤,用浴巾包过。”
“那就不能用了。警方会把它的每一丝纤维都分析干净。”
“这样啊,”崔菲泄气又焦心,怎么处处都是地雷
“等一下,我记得是两条捆绑销售的,另一条还没拆封呢,我过会儿去找。”崔菲不自觉舒了口气,“这样就好了吗”甄意听言,看她,眼中有奇怪的冷笑:“这才只是刚开始,接下来才是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