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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军方的嘉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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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

商忘忧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我们查到了一个名叫‘万物归环’的组织,他们向会员兜售一种‘秘药’,可以让他们永葆青春。”“但据我所知,那种‘秘药’并不存在,真正让人永葆青春的方法其实是一个仪式,”她道,“一个被他们称之为‘升环仪式’的燔祭,只是他们选用人作为祭品……”

“那些仪式的现场往往一言难尽,我有幸得见过一次,”她长长出了一口气,“事实上各国多多少少都发现了类似的仪祭场,而且近年有逐年增多的迹象。”

商忘忧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过去我们没有发现‘万物归环’与暗影会之间的联系,直到最近才意识到两者之间其实可能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身份,而且这个组织兜售的东西……对于那些富豪、有权有势之人有很大的吸引力……”

“他们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永葆青春,而是永生……”

方已经完全明白了。

又是永生,永恒长存的诱惑力,对于凡人而言自然不言而喻。

而且相较于本身就拥有长寿种的艾塔黎亚来说,永生对于地球人而言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当它作为一种可能性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具有多大的诱惑力可以想象。

“所以说……”他小声问道。

“我们目前还很难弄清这个组织对星门另一边的渗透有多深,但调查的结果不容乐观,”商忘忧摇摇头,“这些都是机密,而超竞技联盟的腐化可能也与之有关。”

“同时,我们还查到了一个具体的人,他叫‘奥罗巴斯’。”

“当然,这只是个代号,此人应当与星门港案息息相关,但这人的手脚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把柄。而且他现在并不在地球上,应当是前往了星门之后。”

“你想让我去找他”方问,“他在第二赛区”

商忘忧点了点头,“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是一个名为‘艾奇迪纳’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会的头目,但这种选召者与原住民混杂的小公会在艾塔黎亚如同天上的星辰,不知凡几。”

“几乎没注册在联盟的小型公会,我们很难追踪其动向,而且‘奥罗巴斯’自身也行踪神秘,关于这个公会的所在我们一概不知,只从冒险者公会的注册信息上查到它注册是在第二赛区。”

艾奇迪纳,方咀嚼着这个名字,那不是希腊神话之中的怪兽之母么,也不知是否有特殊的含义。

但它注册在第二赛区,并不一定就留在第二赛区。

就像是黎明之星也是在第三赛区活动更多,而七海旅团更是注册在戈蓝德,但他们几乎没在那里停过超过一个月时间。

商忘忧看着他:“艾德,虽然接下来只是一个猜测,但我们隐约察觉到,‘奥罗巴斯’此人可能与你父母的空难有关,而且他也是艾尔帕欣之战的幕后黑手之一。”

方一下沉默了下去,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军方从他引渡的那个邪教徒身上得来的情报,那应当是他们帝国一行最大的收获之一,苏长风将这个任务交给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看向这位女剑士,商忘忧与其说是让他调查,不如说是告诉他这些信息,两人之间虽然不过才见过一面――但方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苏长风,或者白葭学姐的意思。

他没有多问,毕竟这些每一句话可能都涉及机密,但自从知道父母的死背后疑云重重以来,与之相关的信息就重重压在他心头,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过,但却一刻也没有放弃调查真相。

方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去调查的。”

“还有另一件事,”商忘忧道,“巨树之丘死疫蔓延,那背后可能与祸星相关,虽然这件事没发生在考林―伊休里安我们的管辖范围,但你不妨帮我们打探一下情报。”

方亦是点头。

他又询问了一下关于巨树之丘的情报,‘避难所计划’应当是基于《星门宣言》的计划,是星门港计划的一部分,而并不是只属于第三赛区的秘密。

但第一赛区、第二赛区表现出的样子似乎都并不像是在执行这个计划,帝国人的所作所为更是与之背道而驰,他们打算将整个辛塔安升起,然后想办法让它穿过大陆桥前往第二世界。

这个计划听起来充满了雄心壮志,但方并不看好,弗里斯顿的计划设计道了星辉引擎的使用,只会加速死翳与星光的熄灭,何况帝国人还打算与影人结盟。

而另一边巨树之丘同样无动于衷,在蔓延的灰枝之中焦头烂额,按说第二赛区在这个利益环节应当与他们站在一起,但无论是精灵还是第二赛区联盟都表现得十分冷淡。

对于他的提问,女剑士只是摇了摇头,“文明团结自救终归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而事实上他们更寄希望于在这个危机中占据先机,‘避难所计划’一直在推进,但各赛区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表现得多失望,仿佛对此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

“那么祸星本身呢”方问道,“星门港对于祸星有多了解”

虽然罗曼女士告诉过他关于祸星的来由,但他还是想知道地球那边是怎么看待这一切的,是什么原因让它在艾塔黎亚的天空显现,又是如何影响两个世界的

它的本质是什么,是一条连接两个不同世界的空间通道还是下层位面的某种投影灾难从何而至,又如何产生毕竟你得首先弄明白你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才谈得上去思考反制的手段。

“我们对于祸星认知甚少,对于灾难的大多数了解都来自于历史文献,”商忘忧却叹了一口气,“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目前还无法从最底层对这个世界建立起认知。”

“这个世界是如何构成的它是否拥有与我们世界相近的物理常量,它的时空是否扭曲甚至于艾塔黎亚本身是否是一个星球,第二世界与第一世界的空间关系是什么,我们都无法确认。”

“我们甚至无法确定艾塔黎亚之外的样子,只知道这个世界外笼罩着一层甚至数层膜,而元素层正是其中一层,有正因为这些膜的存在,我们不能将任何基于魔导技艺的飞行器放飞到世界之外。”

“因此,自然也谈不上观察。”

“艾塔黎亚的两轮月亮有自己的运作规则,它的阴晴也并不基于太阳对于艾塔黎亚在它上面的投影,”她道,“因为艾塔黎亚的太阳,也只是法则在光海之上的投映而已,而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天体……”

“我们甚至无法确认艾塔黎亚之外,是否真的有天体存在。”

她摇了摇头,“但我们的调查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至少清楚,艾塔黎亚之外应当仍存在空间。”

“而祸星应当就来自于那个空间,是那些漂浮的,死寂的,碎片化的世界――”

方默然,地球上的大多数技术在艾塔黎亚都无法使用,这才是人类遇上的最大的困难,这个世界的底层法则像是具有意志,总是先一步切断人们对它的进一步研究。

简直就像是……

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推着人们不得不前进。

……

方在血鲨海盗的基地见到了七海旅团的其他人。

但七海旅人号本身并不在这里,由于方睡了两天一夜,在没有得到他进一步命令之前,妖精小姐并不同意任何将七海旅人号开进圣休安的计划。

而希尔薇德也支持这一点,因此留在船上的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七海旅人号此刻正停泊在距离圣休安三十空里外的一座浮岛上,但它的位置并不是静止不变的,大约十个小时之后,它会起锚前进到更靠近圣休安的地方。

又在一天之后返回,大约在三座浮岛之间来回巡弋,在军方的人抵达之前,七海旅人号就早已经察觉到了海盗在这一带聚集,而眼下危机虽然已经解除,但船上的人还是保持着之前的习惯。

舰务官小姐在海图上记录下最后一笔,然后放下红蓝铅笔,抬起头来――夕阳的金光正缓缓跃入海平面之下,将云层上洒下一片鱼鳞一样的碎光。

变幻着赤红瑰丽的色泽。

她浅蓝色的眸子映着这火烧一样的云霞,仿佛五光十色,像极了娜迦之神包容一切的目光――额头上淡淡的鳞痕进一步加深了,但七彩的鳞片并无损于舰务官小姐无瑕的美貌。

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具有魅力了。

她微微抬起眼梢,显露出几分女主人的气质,然后目光又低垂下去,看向身边的那几封信――信上加盖着艾伯特家族的印戳。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说道:“承认吧,你对艾伯特家族还是念有旧情的,毕竟那是你父亲的家族,他们希望你回去,主持大局。现在情况和过去不同了,那位宰相大人需要盟友。”

“再说你踏上这条路,不也是为了重振家族么你的路就是你父亲的路,你就算寻回你父亲的船团,早晚有一天也要继承家业,你放不下他的荣光。”

“我不知道你是谁,”希尔薇德淡淡地道,“但我有我的主意,不需要旁人多嘴多舌。”

“是呀,”那个声音道,“你从来不对任何人袒露心声,就连那个一心帮你的大男孩,也傻傻的什么也不知情,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也好,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艾德有权知道一切,”希尔薇德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沉了下去,“少来挑拨离间,我从来没做出过这样的决定,我答应过他,要和他一起前往第二世界。”

“前往第二世界,然后呢”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因我而生的,”希尔薇德道,“可他的船,却愿意为了一个陌生的、无助的少女的目的而停驻,在艾尔帕欣之外的那一夜,我便了然一切――”

“可你不懂,你不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对于自己另一半最大的期许是什么么”

“说说看,但我对你们这些凡人的感情可没什么兴趣。”

“这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希尔薇德淡淡一笑,“他愿意将自己的理想,赋予另一个人――而我很清楚,这就是他对我最大的尊重。”

“真令人感动呢,”那个声音道,“但那是你的船。”

“那是西碧卡家族的图纸,罗真的设计,”希尔薇德道,“但你猜罗真会认可他,还是认可我或者你”

声音沉默不言。

舰务官小姐的目光才再一次落在那些信笺上,她轻轻拿起那些信笺,将它们握在手中,旋即,从指尖生出一道烈焰,将每一页信纸都燃烧成灰,随风而逝。

那些过往的就让它过去,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道路――从她记事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有任何人左右过她的意见。

表面的温婉不过是蔷薇之下的利刺。

她一直都是艾伯特家族的长女――她是家族,而不是家族代表着她,正如那智慧的箴言所述,当她日益成长,日益沉默,但如水的时光,在她心中留下印记。

“真是无情的女人。”

那个声音幽幽叹息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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