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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把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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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能张嘴,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口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她慌忙去抚胸顺气,那首熟悉的心弦之曲又一次萦绕心间,她嘴角不由自主地跟着轻哼了一声。她寡然的神情配着这突然而来的歌声竟让人觉得犹如鬼魅。眼前的云舒分明像是着了魔咒一样,她的灵魂显然已经不单单是她了。云展迅速转身抓住她的双肩,摇晃了两下,大声吼道:“舒儿,你怎么了快看看我。”

项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迅速由二楼直接扶栏跃身而下,身形矫健如燕。可他还没来得及走近云舒,她却猛地抬头盯着她,黑色的瞳孔竟好像突然红光一闪。她心中大吼:“项寻,快救救我。”但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现下她脑中的那首心弦之曲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待项寻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终于是倾然倒地。

项寻一时之间自然是不知何故,以为是自己突然的出现吓到了她。这是个不可能的猜测,但是除了这个他根本完全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猜测。他慌忙将还绑在自己头上的绷带撕扯了下来,轻轻摇晃着怀中的人,急声道:“云舒,你怎么了快醒醒。”

云展心中更是一阵起疑。项寻刚受伤的时候确实一直是他在照顾,但是自己忙于找寻云舒与陆羽,便将项寻独自留在了一家不知名的客栈之中,虽然特地嘱托了小二多加照顾,更是给足了银两。但是那间客栈距离此处何止千里之遥,为什么此时项寻却能出现在这里他头上的绷带又是什么人给他又做的处理

项寻倾身上前将云舒打横抱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被云展摆手拦住了去路。只见云展冷着面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项寻急迫之下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掰清楚这些,他侧过身子绕过了云展的手,信步上楼,甩下一句:“你来问我,那我问谁去你少废话了,快去找大夫来。”

云舒整个人平躺在床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但眼睛却是闭着的,美丽的脸上带着红晕,这抹红比任何胭脂擦出来的都要诱人,像极了刚熟透了的蜜桃,她像是在沉睡中,又像是晕迷不醒。

大夫细心把脉后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这姑娘明明脉象一切正常,一切都是熟睡的迹象,可偏偏就是怎么都叫不醒。找不到病因自然也是无法下药,可怜的大夫只得嘱咐云展项寻二人多加守护,至于这姑娘何时能够醒来,他万万是给不出答案的。

项寻侧坐于床边瞅着云舒,突然伸手去抓捏她的脸,接着又是一阵搞破坏一样的揉搓。云展赶忙上前将他推开,怒斥道:“你神经病么,这个时候干什么呢”

项寻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得答道:“云舒该不会是开玩笑装睡吓唬我的吧,现在她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那你大可以杵在一旁,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能趁着她昏迷不醒便欺负她。你别把我这个当大哥的当成是摆设!”

项寻慌忙连连点头,他早就急得一身汗,摇了摇纸扇又轻轻合上,用扇子敲了敲云展的后肩,冷声道:“所以……陆羽死了吗要知道他医术了得,现在恐怕只有他可以清楚地告诉我们云舒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云展闻言更觉心中绞痛,如果一个人一生中的情绪是有限的,那么他可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懊悔,当前只能轻声叹道:“我现在……是……赤貂的主人。”

项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重新坐在了云舒的床头。即使她醒不来,至少她还是活着的。活着就是希望,他是个有耐心的人,是个等得起的人。

这一天云展却将自己喝了个醺醺大醉。

“有朋客栈”里一直都没什么饭菜,但就是酒水多,而且都是好酒。可他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近在手边的好酒不拿,却偏偏跑到了二里之外的凉茶铺子要酒喝。这种为客寮歇脚而准备的铺子简陋的很,但是酒却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足够的烈,烈到吞进肚子里就好像是吞进了一把刀子。

这种酒才是云展需要找的好酒。

他喝了一日,一直不停的喝,即使是喝水恐怕也不能做到如此。

项寻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告辞。脚步踉跄,口中独自地喃喃道:“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我他娘的一直都在自作自受。”

项寻为他付了酒钱,转身时发现云展已经歪倒进了鸡笼里。身旁的那两只鸡,因为脚上拴着绳子跑又跑不得,被吓得只能扑闪着翅膀,连扑腾带乱跳。云展瞧见这家禽的闹腾,竟是跟着一阵喜笑,紧接着还伸手就去拽那鸡的羽毛。好不容易将其中一只抱进了怀里,自己却又生生地起不来身,便又索性一屁股地坐在了笼子边。怀里抱着那只被吓得够呛的母鸡,傻兮兮地笑道:“小宝贝……爷今天就是要好好地教育你!不管是受到了多大的恐吓,你若是被捆住了脚,就怎么都跑不了。这个道理,爷我实在是太清楚了。过来人,过来人啊!”

凉茶铺子的店家本就认得云展,这样一位富家公子,气质超然,本就是让人过目难忘的。或许万岳峰一带,这样一位公子是独一份的存在。往日里他路过铺子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喝上两口清水而已,从不喝酒,银子却又爱多给。今日头次见着他这般样子,店家也就只能干瞅着项寻摇摇头,也不敢多问。

项寻无奈之下只得将云展怀里的母鸡一并买下,这才将云展劝离了鸡窝,二人告别了茶寮铺子,勉强能并肩而行。云展抱着母鸡,样子十分温柔,竟好像是抱着一个娃娃,不时还为它顺顺鸡毛,低头还亲亲鸡冠,而后又歪头冲项寻傻乐。他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傻子,道:“你瞧,现在它在我怀里多老实啊。好像已经忘记了之前就是我吓到它的……它真是个不长记性的笨蛋。”

项寻虽然知道面对着个酒鬼根本就是无话可说,但又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便冷声道:“你亲爱的妹妹此时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无知无觉!而你却跑到这里来个酩酊大醉”

云展猛地将手中的母鸡甩了出去,方才还被当成是宝贝一样的母鸡总算是逃离了他的怀抱,落了地又是一阵乱扑腾。他伸手扯着项寻的衣领,怒斥道:“爷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轮不到你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项寻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他喜欢饮酒,但是他讨厌酒鬼。云展的酒意正浓,一个不留神,脚下不稳,又是栽倒在地。这才猛然间发现自己手中的母鸡已经被甩了出去了,他想着去抓可一时又爬不起上来,便甚是狼狈得爬着追那只已经被吓跑的母鸡。

项寻上前一把抓住云展,将他单手拎了起来,吼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哪怕一点点点当大哥的样子吗云舒看到会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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