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女神 刁蛮小姐(1/2)
整天晚上严灼心都睁着眼睛,别问他想什么,他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屡教不改的结果,他又一次被女人伤害,只是这次与以往都不同。煞宁儿是阿云的后人,在严灼心心里,她就是另一个阿云,因此对她的感情很特别。他渴望一辈子都留在桃花林,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煞宁儿。花依怒死后,严灼心刚悟出些道理,阿彩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早知道是这样,让史文天杀了他岂不更好。
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没有点真情实意了吗活在一个无情的世上,还不如学学徐妙笔。可以说阿彩是他最信任的人,从和阿彩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阿彩清澈得像一汪清泉,他保护阿彩是在保护他心中最后那片净土。而今天,阿彩亲手把他送进了地狱,他不知道人活在世上还能相信什么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心血来潮给她买了双鞋,她会不会放过自己也许她就把他给杀了。煞宁儿一面扮成阿彩在他面前装可怜博取自己的信任,一面给他施压,让他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要救阿彩。为了进一步控制他,煞宁儿甚至在自己身上下毒,这种手段难道是阿云后人的行迹严灼心一直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花依怒怎么会死严灼心把自己相信的一切都推翻,他再次怀疑阿云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那样侠名远播。尽管他此刻怀里抱着煞宁儿,他依然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反而心里是彻骨的冰凉。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出于煞宁儿曾救过他的性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死在眼前罢了。
严灼心为她处理好伤口,煞宁儿在严灼心怀里感受到温暖,病情逐渐有所好转,就在他怀里睡得很踏实。严灼心反反复复想了许多,一直到黎明十分,他终于想通了。江湖险恶,谁都不可能轻易相信别人。那时候人人都怀疑他寻找洛河图是为了花依怒,煞宁儿怀疑他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后来,他相信煞宁儿肯定不愿骗他,要不然怎么会一次次救他于危难,又怎么会带他到这里精心照顾他,还给他将阿云的故事。以她的武功,这一次本可以置身事外,再多的人也伤不了她。煞宁儿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把他带回桃花林,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都要他治好,又亲手给他煮面,难道这不是人间有真情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他相信煞宁儿不是不想和他坦白,只是摘下面具容易,可摘下面具以后呢他无意中才知道阿彩就是煞宁儿这个事实,他尚且整个夜晚都辗转难眠,让煞宁儿亲手摘下面具对煞宁儿而言有多难可想而知。
其实在无意中知道这个秘密总比煞宁儿亲口说出来的好,让煞宁儿亲口承认她就是阿彩,她一直在骗自己,那对煞宁儿而言有多残忍。煞宁儿不愿说,不正好证明她在意她们之间的情义吗。世上最难得的就是放下,花依怒尚且能放下所有的怨恨,严灼心大好男儿难道不能原谅一个女子。想到这些,严灼心慢慢释怀,所有的烦闷烟消云散,然后闭上眼睡着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煞宁儿在严灼心怀里醒过来,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吓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见严灼心睡得正熟,自己不是一直希望这样的吗她慢慢平静下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不是严灼心及时发现,她肯定熬不过这个夜晚。既然严灼心闯进她的房间中,想必严灼心什么都知道了,这也好,省了她一直背负着这个包袱。此时此刻平平静静没什么不好的,要是等严灼心醒过来,她只怕再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躺在他的怀里,煞宁儿将错就错闭上眼睛。
严灼心醒来的时候就快到正午,煞宁儿不在怀里,他心一急猛的从床上跳起来。只见煞宁儿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她穿戴整齐,又把那个白玉桃花面具戴在脸上。煞宁儿可以用一个面具遮住脸上的尴尬,他却要面对这种场景,一时之间让他如何是好
严灼心愣了一会,急忙下床穿上鞋往门外闯。走到门口,煞宁儿在背后轻声问道:“你去哪”
严灼心一听停下脚步,其实他心中是有些依依不舍,思虑片刻答道:“我先走了。”
煞宁儿不悦站起来大声问道:“你想走到哪里去”她大概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严灼心转过身来低头不敢看她。煞宁儿喝道:“江湖险恶你不知道吗在这个世上骗过你的人不止我一个,难道辛捷楚没有骗过你难道花依怒没有骗过你”她何出此言不等严灼心说话,她又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严灼心低着头轻轻一笑,抬起头对她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煞宁儿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不依不饶骂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想怎么样痛痛快快说出来。”
看来她真的误会了,让她这么一凶,严灼心心里反而舒服多了。严灼心轻轻走到煞宁儿面前,他伸出手想去把煞宁儿戴在脸上的面具摘掉。煞宁儿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严灼心停下来,二人目光相对静静看着对方。时间仿佛静止,过了一会,严灼心轻轻摘下煞宁儿脸上的面具,此时煞宁儿已是泪流满面。
严灼心一笑喃喃道:“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戴着面具,事情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后你大可和我以真面目示人。”严灼心顺手把面具放在梳妆台上。煞宁儿瞧见严灼心是真心实意的,一时间激动万分。她内伤不轻,情绪忽起忽落引起内伤复发,鲜血从嘴角落下来。严灼心什么都顾不上,急忙扶着她道:“你先躺一会,我去给你熬药。”之前都是煞宁儿在照顾她,现在该他照顾煞宁儿了。严灼心把煞宁儿扶到床上让她躺下,又匆忙去厨房给她熬药。
这时才发现他竟连怎么照顾别人都不知道,严灼心惭愧不已,他真不敢想象自已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突然间思念起辛捷楚和花依怒,不知道辛捷楚和花葵姐妹到哪了,不知道花依怒在那边过得好不好。他深吸一口气点起火,这几天煞宁儿一直照顾他,肯定没怎么休息也没吃什么东西。他先给煞宁儿熬了碗粥喂她喝下,再去给她熬药。朋友就是在为难的时候相互扶持的人,要不让要朋友干嘛严灼心不能帮煞宁儿什么,但愿日后回忆起来,煞宁儿不会觉得白交了他这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严灼心忙于照顾煞宁,他每天给煞宁儿熬药做饭,空闲的时间陪她聊聊天或者一起去桃林走走,生活变得忙碌充实起来。化解了所有的恩怨,煞宁儿心情很好,严灼心的心情同样很好,这就更有助于她们疗伤。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转眼七八天过去,严灼心和煞宁儿身上的外伤都好了八九成,至于内伤,用心再调养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渐渐痊愈。只是严灼心来到桃花林已有十来天,眼看离腊月初八只有二十来天的样子,要是再贪恋桃花林的安逸,鉴宝大会他就赶不上了。要是赶不上鉴宝大会,说什么天意让他化解程洛两家的恩怨,那就成了一句空话。
一日,梦云和陈道安来到桃花林,煞宁儿不想让除严灼心人知道她就是阿彩,又一次戴上面具。朋友相聚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但也催生严灼心的去意。晚上,严灼心和梦云、陈道安一起吃了顿饭,煞宁儿却一直没有出现,也许她看出严灼心决定要走,因此有些离别愁绪。
饭后,严灼心推着轮椅上的梦云在桃林中漫步。陈道安倒是个君子,他照顾梦云这么久,对双腿不便的梦云秋毫不犯,凭这一点严灼心比不他,不枉当初救他一命。说起来,这两个月陈道安一直在照顾梦云,应该说尽心尽力,就不知道陈道安对梦云是怎样的心。严灼心能看出梦云强颜欢笑,李香书把她伤得太深,有时候时间会让痛苦越来越强烈,严灼心只希望她能放下一切,那样才能得到幸福。
走着走着,梦云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严灼心知道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很久,她一直想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骗她的话对她未必是好事,不如老实回答。严灼心停下来叹一声道:“只怕他很快就会成为洛树云的女婿。”这样的回答让梦云心中十分苦涩,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她心里的痛说不出口。严灼心站在她身后接着道:“我和他曾是生死兄弟,虽然他几次想杀我,可我不怪他,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他如愿以偿了,希望以后他能改过自新。”推着轮椅往前走,严灼心道:“花依怒死后我才明白,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时候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故意说起花依怒,是想告诉梦云,春来秋去世事无常,她不应该一直感叹过去的事。
梦云明白他的好意,喃喃道:“多谢严兄安慰。”
严灼心哈哈一声道:“我可答应过要亲自送你回绿竹山庄,只是眼下有别的事要做,看来你还得在这里多呆几天。”
梦云不做声了,她思索片刻道:“我辜负了老夫人的教诲,没脸再回绿竹山庄,我想拜煞宁儿为师一辈子留在这里。”
严灼心“哎”的叹一声道:“不止是你,我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这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打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多好,可就算再没脸回去,你也必须回去,人活着不能那么自私,不管犯了什么错,家人永远都不会怪你。”严灼心的话说服了梦云,两人再聊了一会,见天色不早了,严灼心就把她送回房去。
从梦云的房间里出来就撞上陈道安,严灼心玩笑道:“陈兄这么晚了还没睡,你来找梦云姑娘吗”
要说陈道安也是个呆子,他不明白严灼心在说什么,愣了愣拱手道:“严公子,在下找的是你,在下有一事相求。”
严灼心打量他一眼,真想不到洛树云有这么一个老实的徒弟,他道:“陈兄不用那么客气,咋们已经是朋友,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说罢迈开脚步。
陈道安追上去问道:“不知严兄答应在下的事办怎么样了”
严灼心就知道他要问洛英山庄的事,正为这事发愁呢,严灼心停下来转身抱手道:“实不相瞒陈兄,当初答应你,会帮洛英山庄的忙是骗你的,我只是想救你一命。”
陈道安一听大吃一惊,他愣了愣问道:“敢问严兄,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
告诉他他未必会信,严灼心叹道:“洛树云就陈兄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在下是不会让你死的。”
陈道安稍有不快道:“尊师是武林盟主,严兄怎么直呼他的名讳”
他处处为洛树云着想,洛树云不见得将心比心。严灼心拱手道:“在下信口雌黄陈兄别介意。”而后道:“洛盟主已经得到洛河图,他邀请武林群雄下月初八齐聚洛英山庄举行鉴宝大会,陈兄放心吧。”
陈道安大喜道:“师傅他老人家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那么高兴干嘛严灼心道:“陈兄高兴什么你真以为得到洛河图就能号令江湖”
陈道安不解的问道:“严兄何意”
严灼心边往前走边道:“我没什么意思,当年程不归得到洛河图,结果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有时候陈道安也不傻,他道:“严兄的意思是说有人要对洛英山庄不利”
毕竟当初答应过他会帮洛英山庄的忙,说出去的话不能食言,严灼心这才旁敲侧击说一通。看他听明白了,严灼心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天玄阁有天玄阁的规矩,我可不想参合江湖上的事。”
陈道安越想越担心道:“不行,我要回洛英山庄提醒师傅,让师傅小心。”
其实不用陈道安提醒,洛树云那么聪明,他应该有所准备。严灼心指了指天道:“陈兄着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三刻,要走也该等到明日,在下实在有苦衷,望陈兄见谅。”夜深了,他想走也要等明日。陈道安不像洛树云那样不守规矩,他知道严灼心有为难之处,和他说了这么多他已经感激不尽。
和陈道安分开,严灼心来到煞宁儿门外。一直没有见到煞宁儿,离开之前他想和煞宁儿告个别。屋里亮着灯,煞宁儿就在里面,严灼心在门外徘徊却始终没有上前去敲门。他没有敲门,煞宁儿也没有主动把门打开,离别愁绪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在两个人之间传递。煞宁儿知道他要走,严灼心心里清楚走了以后很可能不会再回来,那又何必见面自寻烦恼呢严灼心知道自己的将来不在这里,煞宁儿同样知道她只是在做一场梦,她们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只停留在那个晚上,那就让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吧。
第二天天刚亮,陈道安就向煞宁儿辞行离开桃花林回长安去。严灼心打开房门时,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想到马上要离开这里,他心中依依不舍。严灼心最担心的事还终于发生了,他好像把自己当成桃花林的主人,竟舍不得离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舍不得终究不属于这里,小公子严灼心风流潇洒,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
严灼心暗自发笑,他无意间抬头看到天空高高盘旋着一只鹰。只有白驼宫才会用鹰来传递消息,一定是程少依在找他。严灼心心里一咕咚,洛河图已经找回来了,他和白驼宫就再无关系,程少依还找他干嘛呢如果不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程少依绝不会急于找到他,难道是程不归变卦了
那只鹰落在一株桃树上,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严灼心顿时感到不妙,他急忙走过去从鹰的脚上取下竹筒。那只鹰张开翅膀腾空而起,严灼心从竹筒中取出一张字条,“爹要我去灭了天下镖局”纸上写着这么几个字。严灼心一看脸色突变,猜的果然没错,程不归到底变卦了,到现在程不归都不肯相信他,江湖上还有什么道义可言严灼心把字条揉成一团握在手心,这回他非走不可了。
严灼心急忙跑去和煞宁儿辞行,他要先赶往大同,只好先让梦云留在桃花林,等办完事再来接梦云,亲自护送她回绿竹山庄。煞宁儿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救人要紧,她没有阻拦,当即让严灼心离去。本以为离别少不了伤怀和泪水,程少依的来信却转移了严灼心的注意力,有个必须尽快离开的理由,做起决定就不再是那么艰难。当然,这个理由一样能说服煞宁儿,再者说,梦云还留在桃花林,严灼心承诺会亲自送她回绿竹山庄,他还会到桃花林来,她们终有相见知日。
严灼心担心来不及去大同给天下镖局解围,他心急如焚,骑上白术快马加鞭一跑就是两个时辰。等他停下马来再回头看桃花林,他一口气跑出五十里路,桃花林早已淹没在茫茫戈壁当中。离别的伤感这时候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他不能再回头,前方的路正等着他去闯,他深吸一口气“驾”一声飞马向前跑去。
严灼心知道,程不归之所以对天下镖局下手,全因为对他不放心,担心他回长安坏了他报仇的大计,干脆把他赶得远远地免得碍手碍脚。严灼心亲口答应要替白念生解围,要是天下镖局有什么三长两短,先别说自己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天玄阁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程不归真会给他找事情做,从河西走廊到大同少说有上千里路,他要先去赶去大同给天下镖局解围,再赶去长安化解程洛两家的冤仇。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二十天,这二十天以内他能赶到大同就是万幸,哪还有时间让他赶回长安,等他把天下镖局的事情办完再赶回长安,只怕洛树云已经人头落。更让他担心的是程少依已经先他一步带人赶去大同,他要是不能及时赶到,那才叫鸡飞蛋打两手空空。
要想办成这两件事,时间就是一切。严灼心快马赶到张掖,尽管身上的伤没有痊愈,他依旧是不敢有半点怠慢。到了张掖,他一头扎进马市亲自挑了两匹从西域来的上等良马,给马备上最好的草料,再带上些水和干粮匆匆上路。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不分昼夜的长途奔袭,对人和马来说都是极大的考验。好在事先准备好两匹膘肥体壮的快马,又给马喂最好的草料,这样一来路上就能轮番换着马赶路,如此,不用走走停停在路上耽搁,也不至于把白术累死。有最好的骏马,加之他合理运用手里拥有的一切,他把什么都做到了极致,第六天天黑时竟来到太原城下。
从张掖到太原千里之遥,他只用了六天,也就说每天要走近二百里。每天走两百里路,不能不算神速,想一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何况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照此速度,再有两天就能赶到大同,说不定能赶在程少依前面抵达天下镖局,等天下镖局的劫难解除了,他也有充足的时间在腊月初八前赶到长安。
要是他真的能挽救天下镖局于危难,又能成功化解程洛两家的恩怨,白术和另外那两匹骏马可谓功不可没。有人爱马如命,有人以马发家。一般的马每天能跑上一百里就能称得上神骏,朝廷的信使一天能将消息送到八百里开外,是因为每相隔十里就有一座驿站供人员马匹交换。相传赤兔马能日行三千夜行八百,传言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但也充分说明马的本性。好的马往往能够吃苦耐,只要主人没有让它停下,他就会一往无前直到气力用尽倒下。好马往往忠心护主,能助主人脱离险境,好马为历朝历代开疆拓土守卫四方,为天下太平立下赫赫战功。怪不得杨家马场能在短短二十年内集聚天下财富,要是人人有马一般忠心不二、任劳任怨的品格,何愁天下不会太平。
千里之行人尚且疲惫不堪,何况是马呢白术是程少依所赠,是天下少有的良驹,严灼心不忍它因路途艰难有所损伤,一路上并多用另外两匹快马。那两匹快马本就不如白术神骏,六日内飞驰千里,到太原时已折膘不少,怕是再也不能胜任接下来的路途。这几天严灼心以马为伴,他看到马坚韧不拔的性格,那两匹快马已是他患难与共最忠实的朋友。明日他必须换马才能尽早赶到大同,又不忍把那两匹马卖了,就把两匹马寄养在友人家中,隔日换了另外两匹快马飞奔向大同。
两天后的傍晚,严灼心快马停在天下镖局正面口。一眼望去,天下镖局正门口有八个持刀汉子把守,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以往门庭若市生意不绝的天下镖局如今一片黯淡之景象。也难怪,江湖中人信义为先,白念生以信誉为本开创天下镖局江湖无往而不利,偏偏鬼迷心窍接了一趟不该接的镖。他要是把东西平安送到哪好说,失了镖并一世英名一朝散,今天的惨淡早在预料之中。
看样子程不归要灭天下镖局满门的消息已经传到白念生耳朵里,要不然天下镖局不会是这幅剑拔弩张的样子。严灼心不分昼夜赶路,总算及时赶到,见天下镖局平安无事,这几日辛苦赶路就算没有白跑。
严灼心纵身跳下马往门里闯,把守大门那领头的汉子提刀一拦喝道:“来者何人”
严灼心停住脚步打量那八个汉子一眼,用折扇一指那人道:“麻烦传句话给白念生,就说小公子严灼心来了,有笔生意和他谈。”
那汉子一听,急忙抱手道:“小人不知是严公子驾到,请公子赎罪。”他一摆手道:“公子里边请。”那汉子在前面引路,把严灼心带进天下镖局。
刚来到大殿门前,白念生和居士易、雅娜、杨少诚、云鬼、燕十七、针英、启庄一起迎出来,见到严灼心几人笑着纷纷抱手问候。真是意外之喜,严灼心一抱手问道:“各位怎么都在这里”
针英看了身边几个人一眼笑道:“我们听说程不归还是不肯放过天下镖局,就和杨兄一起赶来帮忙,赶到这里正好遇到易大侠和云兄、燕兄。”
早知道是这样,还用得着他马不停蹄跑这一趟,严灼心终于能松口气。这时候,启庄接上话道:“杨兄、师姐我们三个人昨日才到,易大侠和雅娜姑娘是今日一早赶来的,先到的是云兄、燕兄,听说两位仁兄是瞒着老婆赶来帮忙的。”一听这话,众人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云鬼感叹道:“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天下镖局的忙我们是要帮的,话说回来,严兄已经找到洛河图还给程不归,真没想到程不归竟会出尔反尔。”
有些事情她们还不知道,自然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白念生拱手道:“严兄赶来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咋们进去说吧。”于是,众人一同返回大殿。回到大殿中,白念生一摆手道:“各位请坐。”接着对门外的镖师道:“给严公子上茶。”
相互含蓄了几句,燕十七哈哈大笑一声道:“早知道易大侠,严兄、杨兄和两位姑娘不辞辛苦赶来相助,哪还有我和云兄什么事呀。”
听了这话,启庄笑道:“燕兄是怕回去以后家里的老婆不高兴吧”
众人又大笑一声,燕十七洋洋洒洒答道:“男人怕老婆怎么了云兄和我在江湖上朋友遍天下,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日子才叫逍遥快活。”此话一出,就再没有人讥讽云燕二人。
安静一阵,严灼心问道:“易兄不是要急着赶往长安吗怎么你也到这来了”
居士易道:“事出突然,一言难尽。”
好在离腊月初八还有十来天,只要腊月初八以前不出事,赶回长安一切都来得及。严灼心又问道:“对了,辛捷楚和小鲤鱼她们......”
杨少诚忙道:“严兄放心,我让她们和爹一起先回长安,我们和她们分开时离长安已经不远。”
既然是这样,那倒不用为她们担心。众人相互看一眼,针英道:“对了严兄,江湖上传言,听说你杀了史文天、杨一和王屋山的岳家兄弟”严灼心点点头。众人一看纷纷叹气,针英遗憾的道:“史文天武功了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鄱阳帮和王屋山的岳家兄弟也算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他们要是一心向善不失为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只是严兄,你杀了他们,他们手下的人只怕未必肯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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