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魔人（1/2）

鲜血的味道。

在令人反感的血腥味正随著周围所吹起的微风传入到爱莉雅的鼻尖里。

在她的怀里拥抱著米雪儿浑身也是鲜血的身体，对方因为强烈的痛楚而昏到了。

即使是拥有诸神的力量也好，亦没有办法改善意志力…不，倒不如说假如意志真的是被神之力所改变了的话，那么在爱莉雅怀中的人就不可能再是米雪儿了。

那不过就只是一个邪神的化身而已，一个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完全魔物化的怪人。

她放下了米雪儿。

虽然在常人的理解中，看到了对方这样的情况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拿出武器，然后直接刺穿对方的脖子。

因为不管怎样看也好，救下来才是最难受的事吧。

自身成为魔物这样的事，对于自认为人类的存在来说应该是无比痛苦的事吧。

曾经的爱莉雅亦曾因为不想变成非人的魔物而在阿撒托斯之书的面前选择了死去，但是失败了。

但此时，她本人已经没有了这一种的想法。

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说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即使阿撒托斯之书已经不存在了也好，爱莉雅也不会再想要去死，不会再因为自己化身成为魔物这一点而想要去死。

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是一只魔物了，即使拥有看起来像是以前一样的思考方法，也不过就只是拟态而已，就算看起来再像也好，都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也因为这样，看到了这般沉睡著的米雪儿，爱莉雅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想法，更加没有想要在对方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魔物之前就杀死对方的想法。

爱莉雅注意到了，米雪儿此时的生命力非常庞大，而且和常人那一种根本就不懂得使用生命秘藏的肉身不同，对方的身体可以完美地使用这种的生命力，即使是神之力都可以轻松转换为生命力。

恐怕就算是对方的一滴鲜血流入到其他人的身上，也能随时把他的内在与外在一同逆转成为她自身的吧。

虽然在她身上的鲜血确实是她自身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使用治疗咒文的必要性。

所以，爱莉雅只是放在了手中不久之前，就放下了她。

然后，用仍然可以流露出人类情感的双眼望著哈德格，但对方已经发现到爱莉雅的双眸之内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人生。

（没错的，她的意志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即使怎样模仿人类也好，众神仍然也是众神，形体的变化，人格的扭曲，对于神而言也不过就只是一念就可以做成的结果而已，和把人格，身体这些当成是自身的基石一样的愚物不同，所谓神这样的东西，其身体以及人格根本就只是能随意被改变的东西而已）

（迷惘著吗恐惧著吗这些的情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扮演人类的游戏也差不多应该去到终局吧，那么，就让我来看看吧－－）

（主啊，你的意志到底有什么的启示。）

哈德格的心底里作出了深入的思考，但下一刻于他的身前就出现了数头长相凶恶的巨狼。

体型巨大，就算只是一条小腿也有足足一个成年人一样的长度和粗幼度，强壮的身体即使是在移动都可以引发罡风，轻轻的一爪都可以随意撕碎在自己眼前的事物。

这些的巨狼是受到魔术而召唤出来，被爱莉雅的咒文所控制的可悲之物。

其身姿因为魔术的影响而变得巨大而强壮，拥有比起任何地球环境所培养的凶兽而言更加强壮的身体。

此乃魔术所引发出来的奇迹，超乎常人所理解的神秘。

它们的凶性被咒文所激发，马上就向哈德格扑过去，露出了自己尖锐而且巨大的爪牙。

于哈德格的身前的，那是死神的使者。

对方的爪牙只要轻轻一触就可以把他的身体所撕裂。

这些死神的使者并不是什么超凡的魔物，又或者是拥有恶意的神明。

那只是受到魔术而变化出来的野兽而已，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可悲之物。

但使役这般怪物的人，必然是超乎于常人的存在。

哈德格深深的明白到这一点，他更加明白，这是众神给予他的考验。

即使从各种宗教的学说当中他已经理解到，所谓给予众人考验的神是不存在的，他们所信奉的神既不全知，也不全能。

如果没有神话的制约，那不过就只是拥有神异的魔物而已。

不过即使是这样，哈德格并不否认众神的存在，只不过那些绝非是存在著爱，慈悲，各种美好的像是人类所思考出来的「完人」一样美好的存在。

那说穿了也不过就只是人们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一些不存在之物的身上而已。

神并不是全善的，也不是全爱的。

如果神拥有这般全能的力量的话，它就不会是「完人」，如果那是「完人」的话，那就不会是全能的。

这一个道理哈德格明白的。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可能会这么令人感觉到悲伤，这样令人感觉到悲叹。

因此，明白到众神并非是全善者的哈德格知晓一点－－

只要不是「完人」的话，那么伟大的存在就必然有它自身的考虑。

不需要明白这般的考虑，只要完成神的意指就可以了。

就像是宠物犬从来也不需要理解人类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需要服从人类的指令就可以活得很好了。

（既然这是神的意志的话，那么就理所当然的要给众神看到了，这一场滑稽的游戏的结局吧！）

在心底里这般怒哮，魔力伴随于心神的咆哮而释放出来。

狂暴之风混合了哈德格的意志而出现了，咏唱出恶意的咒文。

哈德格一边咏唱，一边踏出了第一步。

风暴，在他的脚步显现了。

他就犹如是支配风暴的神一样，那像是那在古埃及被视为风神的休一样。

他的意志，就是风的意志。

因为狂风正在他的意志所控制之下，只要动一动心念，狂风就会做出意志所贯彻的事情。

那就像是现在一样－－

受到爱莉雅的咒文控制的巨狼已经去到哈德格的身前，挥动了巨大的爪牙。

下一刻，强风吹散了巨狼。

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错误，巨狼的肉身就像是由砂糖所组成一样，在哈德格所生起的强风之下被吹散了。

庞大的身躯已经看不出本来的姿态，因为那已经变成了一团红色的雾气，被哈德格的强风撕裂出来混入于强风当中。

那甚至连灵魂都不能逃离那狂风，哈德格足下所在之地，那来自于咒文所奏起的风之乐章所到之处就是他的国度。

那被狂风所撕成血雾的巨狼，它们曾经拥有犹如神话中的魔刀一样的爪牙，强壮得即使是神仙的身体也自愧不如。

但即使是这样，面对哈德格随手所召唤而来的风暴却也只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而制作出这种怪物亦需要花费不少的心血以及财物了，如果是以前的爱莉雅一定会非常心痛的，痛得就算整张脸都是泪水也不会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现在奇怪地－－

一点也不痛啊，自己的内心，这不是一点也不痛吗

爱莉雅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心痛的感觉，此乎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也不过就只是随意使用魔术召来的玩偶一样。

她的表情甚至没有半点的改变，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一样。

－－与自己的肉身相比，这些的小事应该只是不值一体的事吧。

－－所以，我的心才不会痛吧。

因为没有办法理解什么是心痛的感觉，所以爱莉雅对于自己目前的表情作出了这样的猜想。

因为并不知晓此时的自己连内心也变成了魔物一样丑恶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办法理解现在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因此，爱莉雅现在只是给出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本来根本不可能相信的理由出来。

她相信只要能得到自己的肉身的话，真正的肉身的话──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正常吧。

所以，爱莉雅思考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我会怎样想呢

－－对了，望著对方的魔导书，一定会是想要到不得了的心情吧。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得到它呢

－－如果，对方不肯给的话…那又怎样呢

（那还需要问的当然是抢回来啊！）

如此坚定的想法出现在爱莉雅的心窝里，这令到目前的爱莉雅非常认同的说法。

－－对啊，我就应该这样做啊。

－－不然，就算去当rbq也没有办法解决债务。

一个又一个行动的指南被爱莉雅所刻印出来，本来冰冷得令人觉得是怪物一样的眼神亦开始融化了起来。

爱莉雅这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意识和常识，即使暂时得不到自己的肉身也好，她都能做出自己正确的做法。

但是－－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确的做法，如果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在此时，在此刻，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搞错了一样。

她…就好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但与之前的变化是不同的，她并没有被其他人所控制身体，这种的变化是真实而且不虚的。

再一次召唤出狼群，爱莉雅毫无珍惜地召唤出更多的魔物出来。

接著，它们都行动了，以比起刚才百倍以上的动静行动了。

哈德格并没有停下来，一步一步向前行，就算面对众多魔物的袭击亦没有因此而动弹，就算是手指都没有因此而动。

「咦」

爱莉雅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下一刻所有的疑问都被解开了。

哈德格的确只是需要步行就可以了，因为他身边的狂风会为他做出任何的事情，只要它可以做到的话。

想要咬向哈德格的头颅的巨狼就像是被大锤砸中一样，头脑都被砸得陷入去了，脑浆喷出来，但并没有触到哈德格就被风所吹走了。

其他的魔物都被粗暴地撕开了，血液和肉身混合在一起，被狂风所吹走，周围亦传来了血腥的气味。

爱莉雅的身上也被血肉所砸上了，但脸色都没有任何改变，似乎根本就理解不到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一样。

但偏偏她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痴呆一样的表情，而是完全不在意一样。

那就像是神根本就不会在意其他的事情一样。

哈德格看到了，所以发出了喜悦的笑容，笑声与风声混合在一起，这就变得非常奇怪了。

爱莉雅第一次表现出好奇的表情。

「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在笑，不管神到底想要怎样扮演成为人类也好，人性却是神性难以理解的，人格亦是神格难以模仿出来的。」

「不明白，但是很讨厌。」

爱莉雅冷冰冰地说。

「所以，现在就送你去见众神吧，这么想要了解神的存在，想要亲眼去见到神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吧，现在，我就送你去吧。」

「不用了，因为，此时不就是存在吗真实不虚的神啊，这不是已经存在于我的眼前吗只是，还没有得到过去的记忆而已。脱离了肉身的制约，受到魔物之身的感染，终于也把无聊的人格和人性都摧毁了的你，为什么还要模仿人性的存在你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么，告诉我吧，我是谁」

「你，你是苏夏的魔王，是制约正神的恶魔，是命运的交织者，魔神王的同伴，太古永生者－－塔维尔．亚特．乌姆尔！以及，我的主，银之读姬，睿智之天，洛芙啊。」

－－真是无聊，无聊到透了。

－－原来也只是一个崇拜诸神而疯狂的人类吗洛芙她，明明就是…奇怪了，为什么我知晓洛芙是谁为什么我知晓他的话是错的

爱莉雅被自己的疑问所击倒了，同时看起来亦越发像是人类，本来冰冷的表情也开始被情感所充满了。

「切，没有完成秘仪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吗不过，这也快了。」

哈德格的表情因为失败而扭曲，看起来非常恐惧。

缠绕在他身边的狂风所像是感觉到他的心情一样而变得更加扭曲。

爱莉雅向后退，但是却因为绊到自己而摔倒了。

因为她的体力正被对方所释放出来的强风所吸走了。

不过一个人的意志有多么强大也好，也不能把自己的意志转化为体力的，失去了体力的人类也不过就只是没有办法反抗的猎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