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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朕是大昏君(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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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从互相的眼眸中看出了款款深情。

他抬眸看见桌上的龙凤烛,却见两支燃烧的长短不一样,他便上前一口气吹灭了龙凤烛。

旋即转身回到她身边,大掌紧紧地将她的手包裹起来,十指相扣,笑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眼底皆是浓浓的笑意,紧接着念出下一句话。

大婚之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才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没了。

莳七的手死死的攥着珍珠项链,低声喃喃道:“秦长殷,朕不准你死。”

帝王的御辇顺着宫道,踏出宫门,缓缓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莳七从来没觉得这条路这样漫长过,就像跨越山海般漫无边际。

她坐在御辇中,脑海中全是他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给朕快点!”这段时间就像是将她放在火上烤,焦灼的等待着。

御辇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可是莳七的心却偏生惶恐,她怕,她怕是真的。

越临近将军府,莳七恍惚觉得自己听到了哀乐的奏鸣声,唢呐的声音让莳七忍不住颤抖着手掏了掏耳朵。

“假的,他一定是骗我的。”莳七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等朕捉住他,定要治他的罪。”

唢呐吹奏的哀乐声越来越响,莳七忍不住抱紧了双臂,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小飞虫在她耳边扑棱着翅膀。

御辇稳稳地停了下来,随行的宫女上前撩起帘子:“陛下,到了。”

莳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进来的,整个人仿佛魂飞太虚了一般。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身处灵堂,站在了一口棺樽前。

她手脚冰凉,双腿沉重,久久也不敢迈出半步。

周围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没有她的吩咐,没有人敢起身。

“秦长殷呢!”莳七双眸通红,半晌才吐出这一句。

一旁跪着的秦长殷母亲孙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长殷就躺在里头。”

莳七像是没听到一样,兀自问道:“这不是他。”

她像是骤然疯了一样,厉声呵斥道:“朕问你,秦长殷呢!”

接到消息赶来的盛远珩看着母亲声嘶力竭的样子,连忙止了泪水上前抱住她:“母皇,父亲走了,你节哀。”

莳七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远珩,喉咙哽得难受,“他不要朕了么”

盛远珩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紧紧的抱着她:“还有珩儿和阿芜呢。”

“对,阿芜。”莳七骤然反应过来,急着找阿芜。

盛远珩连忙拉着她:“阿芜睡了。”

莳七整个人木然的盯着棺樽,里头躺着的男人,明明晌午的时候还拉着她行鱼水之欢,说要给珩儿和阿芜添个弟弟或者妹妹,怎么转眼间就躺在这里了呢!

“他怎么死的”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

孙氏哭哭啼啼的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了。

莳七低垂着双眸,忍不住闷笑出了声,堂堂抚远大将军,竟然骑马摔死了。

宠她入骨的长殷,疼她入骨的长殷,竟然骑马摔死了。

“传傅庆生!”莳七深深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秦长殷的容貌刻在心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偏厅。

傅庆生来的很快,莳七命他彻查秦长殷的死因,傅庆生领命而去。

莳七又回了灵堂,跪在灵前烧纸。

孙氏吓了一跳,上前就要扶起她,她是陛下啊!哪能跪长殷呢。

莳七垂着眸烧纸:“朕也是长殷的妻子。”

停灵三日,莳七便在灵前跪了三日,粒米不进,阿芜还不知她已经没了父亲,还咿咿呀呀的抓着莳七的小指流口水。

秦长殷下葬那日下起了小雨,莳七整个人像是和世间抽离了一般,淡漠无言。

傅庆生一直暗地里查着秦长殷的死因,却毫无头绪。

那匹马是秦长殷的坐骑,一直很听话,那日却突然发了疯,而它发疯时,秦长殷却没有半点作为,任由马儿将他摔了下来,后脑勺重重的磕在青石上,当场就没气了。

莳七听了傅庆生的禀报,脸色阴沉,猛地抄起书案上的砚台狠狠地砸了过去。

“废物!”

“望主上处罚。”

莳七正要开口之际,心口却骤然一疼,是陆辛,他感知到了秦长殷的死亡,所以准备强制带她离开这个位面。

她心神一慌,顾不得训斥傅庆生,连忙让人将盛远珩和阿芜带来。

盛远珩和小阿芜过来时,莳七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喉咙便哽住了。

她一手抱过阿芜,然后拉着远珩的小手道:“珩儿,以后要照顾好妹妹,不要让她受了委屈。”

盛远珩不知母亲为何突然说这个,却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莳七紧紧地抱着阿芜,然后恋恋不舍的将她还给嬷嬷,让她带着他们下去了。

“傅庆生,朕求你件事,以后帮朕照顾好珩儿和阿芜。”

傅庆生怔怔的看着她,她的样子,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莳七趁着陆辛还未来,陆陆续续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下去,她做了和盛朦一样的事,替远珩铺好了路。

翌日,昭宁帝被发现死在了睡梦中。

一代明君就这样薨了,帝王驾崩的丧钟响彻京城,讣告传遍全国,整个大魏的百姓全部失声痛哭,半个月内,他们一下子失去了一个好皇帝和一个名震四方的大将军,所有人都感觉大魏的天就这样塌了。

毫无预兆的,年仅七岁的盛远珩丧父又丧母,在常同甫的扶持下登了基,成为了大魏史上第一个男性帝王,也是第一个年岁最小的帝王。

在他登基那日,先帝生前居住的长阳殿里射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而去。

只余下一面黯然无光的西域镜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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