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65章 朋友之义(1/2)
“你别紧张,我并无其他的意思。”燕绥莞尔,倾身向前凑近了一些,单手撑,颐探究的看着朱攸宁。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何会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不是朱家的人吗依着你今日的做法,恐怕回家之后无法与你们家老太爷交代吧”
朱攸宁见他如此,不由得叹息道:“于道德上,我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于我自己,这是出于朋友之义。你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明知有人想害你却不吭声,我良心上也过不去。我没法与你细说,只这么提醒你一句,以燕公子的聪明应该也能分析出个大概,这样我也算无愧于心了。”
朱攸宁说罢了便站起身:“今该说的已经说明,我也该告辞了。还希望燕公子能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即便不能立即就相信我,好歹多留个心眼,回头去查证一下。谨慎行事于你来说并无坏处。”
“别急着走,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坐下。”燕绥禁不住笑起来,站起身挽留。
朱攸宁疑惑的看着他。
燕绥做请的手势,率先坐回原来的位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今日来是奉命探口风的吧如今非但没探到上头想要的信息,还将自己那边的底给交了,你回去怎么交差”
“虽然回去未必好交差,谁让我还小呢,做事太笨拙也是可以理解的。”
朱攸宁再度坐下,坦言道,“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恐怕也是没别的法子,回去怎么说也都可以凭我了。”最后又玩笑的道,“除非燕公子转身就去告我的密”
“哪里会。”燕绥眉目含笑的定定的望着朱攸宁,眼神中的探究变做兴味,喃喃道:“这样啊……”
朱攸宁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他有话要说,也不急着走了,端起茶碗来吃了一口。
燕绥垂眸,一手摩挲着下巴沉思着,“这样事情便不好办了。”
“燕公子何出此言”
燕绥抬起头,望着朱攸宁面露踌躇之色,前思后想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告诉你吧。”
朱攸宁见状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燕绥道:“既然你对我有朋友之义,那我对你也该有朋友之义。你既然肯直言不讳的告知我真相,那我便无法继续瞒着你真正的真相了。”
这句话太拗口,可精神紧绷的朱攸宁还是立即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燕绥在珍娘这件事上,或许还有其他的内幕
燕绥端正神色,认真的道:“我比你年纪还小时,就出来单独打拼,可以说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些年来我自己白手起家得来的。你说我这样的人,会是那种犯低级错误的人吗
“我怎么可能会眼瞧着与我订好了买卖的商户临时反水又怎么可能会允许王三娘直接被程家控制
“最要紧的,你觉得王家编针的绣法,宫里的订单上真的会有吗宫里的主子真看得上这种绣法”
朱攸宁猫儿一般的大眼瞪的圆溜溜的,惊讶的道:“可是……难道是朱家得到的消息有误”
燕绥续道:“皇商大会结束后,程家大小姐主动找上了我,说她会在外散布一些谣言,只要我答允不会跳出来反驳她的谣言,那么她就会给我非常大的好处,包括他们家在盐业上的一些利润。”
朱攸宁被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是程家做的程家散布谣言,还以巨额利润让你配合,难道只是故意想害朱家可是朱家与程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程家根本就犯不上这样的做法。他们到底图什么”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燕绥闲适的吃了口茶润喉,又道,“反正我是听了程家的吩咐来到富阳。他们让我只在富阳安心住上半个月,什么都不用做。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具体他们是什么做法,我也不得而知了。”
说着他忽而对朱攸宁温和一笑,道:“这就是我知道的真相,至于其他,相信以你的头脑应该都能想的清,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朱攸宁满脑子都已混乱起来,只能将所有对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打算回去再细想。
“燕公子,今日多谢你告知实情。”朱攸宁起身施礼。
燕绥也站起身来,还礼道:“不必客气,这也是因为你肯说实话,我才会告诉你的。”
朱攸宁禁不住笑起来,脸颊上两个小酒窝显得很是可爱。
“若是我一开始就骗你,是不是你也不会与我说实话了。”
“所以,这是你应得的好处。”燕绥温和的笑。
朱攸宁便与燕绥再度告辞。
这一次燕绥没有强留,主动送朱攸宁上了岸。
小雨轻柔缠绵,燕绥撑着一把宽大的纸伞,将伞柄倾斜,替朱攸宁遮住了大部分的雨,自己半边袍子却被淋的潮湿。
朱攸宁感激的道谢,上了来时的马车,坐定就撩起窗纱对站在杨柳旁的燕绥道:“多谢你的帮衬,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他日必定报答。”
燕绥冁然一笑,“不必如此客气,朱小姐是性情中人,恰好燕某人也还良心尚存。今日并不是我帮衬了你,而是你自己的选择帮了自己,我反而并没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多谢你,改日得闲我再来找你。”
燕绥颔首认真道:“那好。只要我还在富阳,你的邀约我必定不会推辞。”
朱攸宁见他那般英俊的脸上带着如此在郑重的表情,不由得又笑起来,与他道别之后,这才叫了远远站着的车夫和婢女,吩咐启程回府。
雨声沙沙,车辕转动时发出的声响随着马车越来越远也变的越来越淡,直到看不到人影,燕绥才回到了画舫之上。
燕管家早已撑着伞站在船边沿,“公子,您今日这般决定,会不会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呢”燕绥撑着伞站在船头,看着富阳江上的越来越重的雾气,缓缓的道:“虽然说商场如战场,可也并非每一个身在局中的人都要染一身黑的。朱家那样的人家,能够出淤泥而不染这么一朵可爱的小花,我都觉得舍不得让她失望。”
燕管家惊奇的看着燕绥的背影,斟酌了半天的语言才道:“公子,朱小姐才八岁,等她到适婚年龄时,您的儿子估摸着都能满地跑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燕绥哭笑不得的道:“我是喜欢她,那也是因为她实在是个很有趣的小姑娘,以她的年龄,能够拥有这般心智和心胸,让我觉得很好奇。但我还不至于对个小孩子动心吧”
燕管家尴尬的笑道:“是,是我想多了。主要是公子从来没对哪个姑娘这么特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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