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余浪滔滔(1/2)
第381章 余浪滔滔
杨瀚回到行宫,被四个宫娥侍奉着沐浴干净,换上一身轻衣走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月伫柳梢。
平时沐浴一番,杨瀚会觉得神清气爽,唯有今天,因为在泥沼里折腾了太久,浑身的浴泥,又要反复搓洗,换了几次的水,虽然现在渐渐适应了君王的待遇,主要是四个宫娥动手。
可四个宫娥固然是香汗淋漓,待杨瀚出浴了,她们还要沐浴净身,杨瀚却也觉得异常疲惫。
步入殿中,却见一坐一立两道倩影,看见杨瀚走来,那立的倩影盈盈拜下,坐的倩影冉冉立起。
立起的是小谈,拜下的当然就是荼狐。
“大王,你怎么样了”
迎过来的,正是小谈,她才三个多月的身孕,并不显怀。但这时候已是十分注意。
杨瀚眉头一皱,本来就怕她担心,已经嘱咐宫中不要告诉她,羊皓怎么办事儿的
小谈一瞧他面色,便笑道:“大王的吩咐,他们不敢不听。我若问起,他们又不敢不答,大王不要责怪他们了。”
杨瀚哼了一声,道:“这个羊皓,到底不如何公公做事妥当。”
小谈道:“羊公公么他一回来,就兴冲冲地带人去抓捕刺客同党了,这事儿他是吩咐了的,只是急于出宫,不曾严嘱。”
杨瀚这才想起羊皓的嗜好,不禁一拍额头,苦笑一声。
小谈看看杨瀚,低声道:“大王气色不好,可受了伤么”
杨瀚摇摇头,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一张卧榻旁坐下,道:“不曾受伤,只是在泥沼中挣扎了半日,有些乏力,稍歇一歇便好。”
小谈道:“那大王就歇一下吧。”
小谈挪过枕褥,让杨瀚仰靠在上边,杨瀚闭上眼睛,拍了拍小谈的手,舒服地呻吟一声。
小谈道:“大王从午至今,尚未进食呢,想吃些什么”
杨瀚有气无力地道:“今儿是真的乏了,什么也不想吃,只想瘫着。”
小谈嗔道:“怎能不用膳呢,想吃什么,我让厨下准备。”
杨瀚喃喃地道:“真的没胃口。嗯,要是吃,我倒想起你做的温面来了,使唤那手擀的面,切成宽细一致的条儿,使沸水煮熟了,正筋道的时候便出锅,再用冰凉的泉水迅速滤过两遍,带些余温倒进盆儿里。
盐、醋、黄瓜丝、香荽、炒碎了的黄澄澄的鸡蛋沫儿、一小勺香油麻酱淋上去,再拌上半碗的蒜泥,唏聿,活活馋死。”
小谈忍不住笑了,在杨瀚额头轻轻一点,道:“你这一说,连我都流口水啦。这大泽地方,哪有谁人擅作面食。你且等着吧,我去做。”
杨瀚怕小谈担心,这时也着实没精神再说更多,所以便投其所好,小谈果然喜孜孜的,起身就要往外走。
荼狐忙跟上来道:“姐姐,我跟你去吧。”
小谈道:“你又不懂厨下手艺,跟去做什么”
荼狐可不想单独跟杨瀚待在一起,弄得人心慌慌的不自在,便道:“呃……我可以帮姐姐捣蒜泥啊。”
杨瀚闭着眼睛,用梦游似的声音道:“不用,不用。这蒜泥,就像拌饺子馅儿,一样的馅儿,一样的料儿,一人拌出一个味道来,绝不相同。小谈捣的蒜泥又辣又香,你学不来,哎呀不行了,又要流口水……”
小谈眉开眼笑,道:“那是自然,这温面要好吃,全指着这蒜泥提味儿呢。”
小谈提着裙裾要走,一瞧荼狐进退两难的样子,忽地灵机一动,便道:“妹妹,你虽不擅厨艺,可那推拿之法,却是顶好的。每次被你按摩完了,我都身心舒泰,快去!”
小谈说着,便推了荼狐一把,然后兴冲冲地直奔厨房,泡制美食去了。
小谈最喜美食,难道杨瀚搔到了她的痒处,指名要吃她下的面,小谈当然心花怒放。
荼狐站在殿上,好不为难。
没错,她常帮小谈做推拿,尤其是小谈有了身孕之后,不好每日舞枪弄棒的,筋骨着实难受,有她妙到毫巅的推拿之术,气血流畅,着实舒坦。
可……小谈是女子呀,要我去给杨瀚推拿……
荼狐偷瞄了杨瀚一眼,杨瀚惬意地躺在榻上,没动。
在杨瀚看来,荼狐与小谈虽是姐妹相称,终究不过是贝雕陶部落为了表示忠心,向他贡献的一个质子罢了。在宫中的地位,大抵是个女官级别足矣,她既擅推拿,叫她侍候一下也无不妥。
荼狐见杨瀚并无表示,只好硬着头皮道:“奴婢去取按摩器物来。”
杨瀚从鼻子里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荼狐便轻移莲步,离开了宫殿。
过了片刻,荼狐提了一口匣子回来,这是她见小谈难受,提出为她按摩时备下的。
荼狐到了榻边,瞄了眼殿上侍立的两对宫娥、内侍,有些难为情地放下了薄帷。其实榻上人物仍然清楚,只是隔了一层,心理上自在一些。
荼狐脱了靴袜,轻手轻脚爬上榻去,先把匣子打开,将里边的东西一一取出,摆放在榻沿一侧。
南疆水乡,草木繁茂,各种香草药物也多,制作的药油、香精都是上品。荼狐摆好了东西,才想起尚未燃上薰香。
其实这薰香薰不薰的都行,只是这荼狐是个习惯了讲情调的少女,缺了一个环节,终究觉得不妥,于是便拿了薰香和香炉,又爬出榻去,在桌上就着灯火,点了薰香摆好,再拉开帷幔,重新回到榻上。
她这爬进爬出的,杨瀚便觉一阵淡淡幽香沁入心脾,不禁精神了一下,赞道:“这香品流极高。”
荼狐趴在那儿,脸红了一下,想着这薰香味道应该没那么快吧却不知他夸的是薰香还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若是说她,未免轻薄了,但仔细想想,又提不起勇气诘问。
荼狐轻轻咳嗽一声,细声细气儿地道:“请大王……宽衣。”
杨瀚越躺越舒服,也不睁眼,懒洋洋地脱了外袍,荼狐看了顿时心头一跳,晕上双颊。
杨瀚刚刚沐浴已毕,穿的简单,外袍一脱,里边只有一条裈裤。
古时候的裈裤有两种,一种叫犊鼻裈,很像现代的三角内裤。另一种比较长,就像裤腿长及膝弯之上的篮球运动短裤。杨瀚就在自己家里,刚刚沐浴之后,自然不会穿长裈,而是一件犊鼻裈。
好在,杨瀚刚刚宽了衣,便懒洋洋地向旁边一翻,再把枕头拽过来往胸前一搭,趴在那儿了。只看后边,荼狐还自在些。
趁杨瀚看不见,荼狐赶紧深呼吸几下,调匀了呼吸,然后膝行上前,跪坐在杨瀚身侧,一双袖儿挽得高高的,露出一双纤秀白皙的手臂,一双纤纤玉手沾了药油,轻轻搭在杨瀚的背上。
乍一碰到他的身体,荼狐侬纤合度的身子不引人注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便渐渐安稳下来,随着按摩的力道逐渐加重,荼狐投入其中,便也没有那种心慌慌、意乱乱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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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一片乱象。
趁着夜色,无数的奴仆下人到处翻找着值钱的细软,实在找不到的就拿些值钱的粗笨之物匆匆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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