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场主是块望妻石(1/2)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自从那晚小小的风波平息了后,一切像石沉大海,众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再也没有波澜和起伏。
她也始终不知道,那晚阿慎的话,到底是说给谁的。
小桃子之前想来水镇,大抵就是陪阿慎玩的,因为着实没有什么事,是她能做的,所以她填补的这个空缺,基本上也没什么事。
那是从水镇打道回府的前一天。
她靠在田围,发神一般看着远处的场景。
黑压压一片,当地层层官员围在场主身边在看梯田,应是在讨论如何引流进渠的问题,她也不甚懂,只是听别人无意提起过两句。
她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就这样站在田围梨花树下,不声不响的观望着。
即使远远看过去,中间那个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姿、浑然天成的气质,便可一眼将人的视线攫过去,让你再也挪不开。
就像降临人间的神君般。
一见场主误终身,像万嘉千金那样的,像月儿那样的,像千千万万可望不可及的名门闺秀,甚至郡主。
她只要将视线往后退一步,便可以看到郡主,她远远的站在场主背后,就那样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褪去了所有的华丽、尊贵。
只是像个平凡的痴情女子,脉脉含情的看着那道背影。
甚至卑微,甚至可怜。
似乎总是那样,在她寥寥见到郡主的稀疏记忆中。
细数起来,好像每一次,郡主都是站在场主身后的,无一列外。
她忽然想会不会她其实也和她一样可怜、无奈。
她忽然推翻了之前,确立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悲剧的观念,而重新树立起,痴心妄想,就是悲剧的本身。
就像场主永远看不到郡主,阿慎又怎会跨过桃子姐姐看到她
江郡主站在那里看了有很久,不经意的转头,就发现了她。
她条件反射的转身准备跑,却被雀儿喊住了。
后来,郡主问她,‘看我这个样子惨吗’
她自然不敢说郡主惨。
但郡主自己苦笑着说自己很惨,惨的可怜,惨的下贱。
但她甘之如饴。
她还说人若是不用心,去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永远这么凄惨下去。
她问她想这样下去吗
她那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阿慎醉酒走进她的房间,她懂了。
她没有拒绝,或许说根本拒绝不了。
她的心那么渴望他啊,就像久旱逢甘露,就像雪里送炭。
将这样残破不堪的人生彻底填满,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死而无憾’的感觉。
洒脱淋漓。
她要的疯狂,要的放纵,他一夜之间全部给了她。
她要的也不多,哪怕就是这一夜,哪怕如此短暂的拥有他。
她永远也忘不了。
黑夜中。
他沉闷的低吼,他挥洒的汗水,他温柔的哑嗓。
还有他对她胸的夸奖,她放旷的叫声,仿佛要把灵魂都喊穿了。
她都铭记于心,永远铭记,至死不渝。
天亮的时候,该启程了。
郡主在外面等着她出来。
她应该感谢她。
感谢一切都是她为她策划的,虽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阿慎走了,但上天也在冥冥之中,赐予她一个幸运的礼物。
她成了郡主的内线,将老夫人、场主的动态悉数告诉她,甚至还帮她除去一些人心不足的渣滓,就像月儿。
那个傻姑娘啊,心思这么单纯,经不住几句刺激,就自己毁了自己。
月儿应该是她的朋友的,她还记得她帮她说过话,可是从那天之后,她注定没有朋友。
从此,她和郡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是一条线的蚂蚱。
就像小桃子姐姐说的,她真的变得麻木不仁了。
所以夫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心难得的动了一下。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那样钟灵毓秀的人儿,她第一次在场主眼底看到灼热,能把人焚烧殆尽的灼热。
她终于知道,爱情本属相生相克。
可是她问自己,场主的挚爱——
谁敢动一下谁能动一下谁可以动一下
这三个,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
她那月儿去试探过,还没来得及动手,便香消玉殒。
她早就知道,江郡主也不是一个正常人。
乃至她觉得,她若是疯狂起来,会比自己更可怕。
一个万众瞩目的女子,在那等锦衣玉食的尊贵生活下,无忧无愁,却能死死守着一个人十几年。
那有多大的韧性,就有多深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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