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幕 伏击 XI(1/2)
因斯塔龙张大了嘴巴。
他差点呆住了:“……我的天,你竟然说了这么大一段废话就为了反驳我我是该为此感到荣欣还是不知所措,好像自我认识你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还有我的老伙计,你这话有点九凤人的味道了,我不知道你还有语言学家的天赋”
塔古斯看了他一眼:“一直都有,只是你没注意到罢了,在我一百岁生日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去当学者的。”
可怜的黑勋爵同学顿时翻了个白眼。
“那么你说怎么办”他指着布兰多,又指着布兰多旁边的博班说道:“那是勃兰克,你知道他是谁吧,安妥布若公国的一代雄主。天哪,我们如果把这两个人一起带回永亡之境,那就等着陛下砍我们的脑袋吧。”
塔古斯却看了看那边,有点默然不语的样子。
“走一步,看一步。”他答道。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塔古斯。”
“是不像,”塔古斯答道:“因为就是。”
因斯塔龙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伙计其实还是很有点幽默天赋的,虽然他自己可能不这么觉得。
现在他开始有点承认对方确实有成为学者的潜质了,因为他们一样的神经质——在他看来的话。
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
……
“第五列,第七行……第八行……”
德尔菲恩吃力地在梯子上支起自己的身体,脸色白如薄纸,汗如雨下,细细密密地密布在她近乎透明的肌肤上。
但她小心地不让任何一滴汗水沾染到书架上,那是致命的失误,绝对不能被允许。
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本书上。书架上有经常抽取的痕迹,那本厚厚的大脊上篆刻的烫金的书名十分普通,是罗萨林家族的系谱。这样一本书一眼看过去仿佛确实有经常被抽出来翻看的价值——一些贵族们喜欢缅怀自己家族的历史,家族的过去越辉煌。现状越黯淡——就越喜欢。
罗萨林家族似乎刚好符合这个规律,但德尔菲恩心中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自己猜对了。
她轻轻喘了一口气,收回手,将洁白的皓腕与手掌上细细密密一层汗珠在裙子上擦干净,这个失礼之极的动作是她平日里怎么也不会做的,那是下人们才会干的粗鄙的事情。
但人不是生来粗鄙,当然高贵也是一样。宰相千金现在就要证实这句话。
细心地擦干净汗水之后,她将带滚轮的梯子靠过去一些,伸手够到书架上最边角的那本书,小心地,尽量顺从它原本的主人取出它的方式将那本书取出。
“第五列,第八行,,三百三十二页,第三段,第七句到第十八句之间。你找得很准——”
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在德尔菲恩身后响了起来,那是个有些温和轻柔的声音,仿佛绅士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吓到她似的。
但精神高度紧绷的德尔菲恩还是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厚书脱手落下,重重地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她自己也一个踩空,身子向后仰去。
她尖叫一声,从半空中落下,忍不住闭上眼睛,记得自己背后是堆放书的一张小几,如果磕在那上面。多半是要死了。
无数纷杂的心思从她脑海之中奔涌而出。
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或许正如祖父对自己的评价,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偏执了。玛莎用一个个教训告诉了自己这个答案,但在一切的最后己还是忽视了这一切。
她心中想到的不是仇恨,也不是那个在火焰中燃烧的帝国与垂死的白银女王。
她眼前纷杂呈现的幻境之中,看到的是明媚的午后阳光,是自己的祖父的马车沿着蔷薇走道缓缓驶入绿茵缭绕的庭院之中,尼德文家族那颗巨大的柳树下,老人越来越佝偻的身形。
属于巨人的时代终于落幕了,帝国的至高者得到了他需要的一切之后,他的女儿,开始剥夺这个古老家族曾经的光辉。
她要报复。
为了祖父,为了父亲,夺回尼德文家族应有的荣誉。
她忽然记起在某个和风熏人的夏夜,自己与艾尔曼相拥在帝都那条情人河的道边时,艾尔曼问自己的那番话:
“德尔菲恩,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意的是我的身份与我背后的家族,还是我自身。”
她记得当时自己笑了,因为这个问题多么可笑啊,她记得自己那时候看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的目光还有些戏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