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幕 两封信 XV(1/2)
“安蒂缇娜,你来打开吧”布兰多看着那箱子,开口道
安蒂缇娜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她细细地看着自己的领主大人,心中有些感动,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将手放在冰冷的铁箱子上,强抑着内心中的激动,低声吟诵咒文,一个字节一个字节从她柔软的唇瓣之间吐出,低沉而清晰,箱子的锁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然后悄然滑开,最后哐一声落在地上她吸了一口气,慢慢掀开箱子,下面是一层防水的油布,油布下面是分开成三个捆扎紧实的包裹,包裹的外皮同样是一样材质的油布,而在包裹上放着一封信,信上的封蜡上同样印着他们先前见过那个徽记
安蒂缇娜在得到示意后才拆开信封,细细地将信读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和遗嘱上差不多——若是有其他人找到这份遗产,消发现者能将遗产一分为三,他可以继承其中最为丰厚的一部分,而剩下比较微薄的两部分和一些杂物则留给安蒂缇娜与赛迪,让她们至少生活有所依着,同时也是聊以纪念信上还有一些留给安蒂缇娜的话,大抵是消她能幸福,并能原谅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幕僚小姐读完最后一句,双手捏着信纸好半晌不发一言,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好似羽毛一样微微颤抖
布兰多与芙蕾雅在她身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未来的女武神眼中满是同情,几乎想要以身相代去分担幕僚小姐心中的哀伤,她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下也是一片柔软
好一会,安蒂缇娜才放下信纸,她看起来仿若无事,但脸sè苍白得可怕:“领主大人,我们把这些包裹打开吧”
布兰多看她这个样子,不忍搭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是不是真的来对了,他以为幕僚小姐早已忘记了过去的yin霾,却没想到这些哀痛在她心中埋得如此之深安蒂缇娜先默默地打开那个最大的包裹,金银光芒立刻映亮了在场三人的脸膛,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与银锭,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与叠在一起的房契地契,她迅速估算了一下,得出结论这里起码超过十万托尔的财产,以一个小贵族的家庭来说这也算是一大笔钱了——但这笔钱是他父亲预备给发现遗产者的,安蒂缇娜默默地将它放在一边,又打开第二个包裹
第二个包裹之中同样是差不多的东西,不过数额大约只有前一个包裹的一半——这是留给她母亲的,里面还有一封信,信上的署名是赛迪,即她的母亲安蒂缇娜并没有拆开信封,而是看着那封信半晌,才将它轻轻放下然后她拿起第三个包裹——这个最小的包裹,大概只有梳妆盒大鞋而这个包裹是留给她的
她拿着这个包裹时,感到几乎要窒息,但还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她分开层层包叠的油纸,里面是个jing致的胡桃木匣子再打开匣子,匣子内的绒布上垫着一枚戒指一条细细的项链,她看到那条项链的一刹那,眼泪终于忍不住扑簌簌沿着面颊滚落下去
布兰多和芙蕾雅看着那条项链,也是默默无言,原来那条项链的水晶坠饰,是一枚漂亮的记录水晶,当匣子打开时,水晶上放出光芒来,正好映出一男一女并肩而立,那个男人一头黑发,脸上依稀有安蒂缇娜的几分轮廓,他对着安蒂缇娜温柔地笑着:
“安娜,若是有一天由你亲手打开这个匣子,我相信这个时候我已早已不在人世我心爱的女儿,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一定要相信,你父亲的一生,都是在追求这个世间最正义与公正不过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为这个世上付出承担责任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人口中的罪人——安娜,我消有朝一ri,你可以用你清澈的目光去看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真相,而不是被虚妄所蒙蔽双眼,因为你是那么的聪慧,是我毕生的骄傲——”
“这枚戒指,是我与你母亲订婚的信物,在征得了你母亲的同意之后,我将它留下,留在这里,消由一天可以给你留作见证,见证你的幸福,你心仪的另一半”
“安娜,”与安蒂缇娜有八分相象的温柔的女xing开口道,她微微一笑:“愿有一天,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骗子……”安蒂缇娜顿时失声呜咽,仿佛一直以来压抑的感情此刻终于爆发开来,犹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受伤野兽一般的呜咽终于化为嚎啕痛哭,布兰多从未见过自己那个安静从容的幕僚小姐露出这样的一面,无助得好像个孩子一般,柔弱的肩头抖动着,除了哭声,仿佛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布兰多也是哽咽无言,这个世间有些感情总是能打动人心击中人心之中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而亲情,无疑是永远都切不断的那一种感情——无论在他眼中表现得如何坚强如何淡漠仿佛早已不去记起过去的一切,但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安蒂缇娜还是哭得像是个孩子——不是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儿,而是彻底失声,痛哭流涕,发出仿佛野兽一般的嘶叫声
芙蕾雅也转过头去,用手擦了擦眼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
幕僚小姐才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她红着脸,尽量不去看芙蕾雅与布兰多,仿佛怕叫他们看了笑话一样“领主大人,我仔细检查过了,这里面似乎没有达鲁斯大人的遗物”她一开口,脸就忍不住更红了,因为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像是换了个人在说话
布兰多有些关切地看着她,问道:“没事了吧,安蒂缇娜”
安蒂缇娜摇摇头,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心中很乱,一时之间也说不好是不是真的没事了不过无论如何,拿到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后,心中对于那个不辞而别的父亲的恨意,似乎也再没有那么强烈了她默默地想着,或许母亲大人在病榻上抓着自己的手时,早已知晓父亲去了哪里,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因为父亲他从未欺骗过母亲,他们不过合起伙儿来骗她罢了她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泪痕虽然还挂在她脸颊上,但幕僚小姐却笑得十分可爱
布兰多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芙蕾雅,这位心地善良的布契少女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箱子里没有达鲁斯的遗物,和信上写的截然相反,这既在布兰多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他思考了片刻,才答道:“安蒂缇娜,你父亲他不能保证发掘出他遗产的人一定是你,也不能保证发掘的人一定会信守承诺将遗产分给你们母女,所以他不大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放在遗产之中”
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可他在信上明明写了……”芙蕾雅有些不解地问:“那是一封私信,他没有必要撒谎不是吗”她马上自己就反应了过来,恍然道:“我明白了,他没必要将达鲁斯大人的遗物放在自己的遗产中,但他却可以在遗产真留下线索——”
布兰多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忽然变聪明了”
芙蕾雅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如果父亲在遗产中给我留下了信息的话,我想只能是在我的包裹中”安蒂缇娜想了一下,答道
“可你母亲的包裹中不也有可能吗”芙蕾雅又回头问道</p>
安蒂缇娜摇摇头:“我母亲的包裹中基本上都是财物,父亲他肯定会估计到人心的贪婪,而只有留给我的遗产,几乎都是杂物,不惹人注意而且之前我也检查过我母亲的包裹,还有那封信,里面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安蒂缇娜,你一早就猜到了吧,你脑子可真好”芙蕾雅有些羡慕道,她在骑士学院时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甚至可以说有些笨,但对于真正天资聪慧的人,她却只有羡慕没有一丁点嫉妒公主殿下告诉她,她父亲是埃鲁因上个时代最天资卓绝的骑士领主,这让她十分苦恼,为什么偏偏她自己就这么笨拙
幕僚小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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