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系统（1/2）

若跳出此间、从空中望去，便会发现这奇异到让人不由惊呼出声的景象。

以攀登金顶的台阶为界限，往上是一人孑然独立于空旷静穆的百丈之巅与长明灯“对视”着；往下是混乱事故现场中穿梭来往的救护人员和工作人员。

人声鼎沸的游客只围观着或是趁机去参观其他景点，却无一人想到要上金顶游览。

“越看越像啊……可是到底为什么我总会梦到这长明灯呢，明明以前从没来过太岳山。”

张远正看得入神之际，突然一阵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偏偏吹进了金殿之内，竟将那跨越多个朝代都不曾熄灭过的长明灯吹灭了！

眼前古朴灯盏内原本长明的火苗突然熄灭，还不曾从视线一暗中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张远只觉浑身一阵沉重感袭来，便不由自主地昏倒在地。

此时的金顶之上更显寂寥，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已不仅是尘世间的模样。

昏迷不过片刻时间，等张远重新醒来迷迷糊糊站起身，看着一派死寂不再有火苗的长明灯愣神了好久后，这才恍然惊觉发生了什么。

望着揉了十来遍眼睛再去看，也依旧还是熄灭状态的长明灯，张远下意识环顾四周，整个金顶之上依旧是之前的安静无人场景。

等将从严和包里找到的打火机收回，看着重新“长明”的灯火，张远还是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身上因为昏迷倒地而沾上的尘土却都还清晰可见，证明着之前种种并非虚幻。

“莫非真是神迹……这也太玄了吧？”

张远不敢再多想，更不敢在这寂静得愈发能听见自己因为慌乱而十分明显的呼吸声的怪地多呆，恍惚着匆匆快步走下台阶。

刚踏出台阶最后一步落到地面上时，游客的喧嚷声、导游的讲解声都扑面而来，一派普通旅游景点的正常模样。

如此强烈的明显对比，似乎是非要让张远再次打破他心里仅存的一丝幻想。

一路往回走，景区已恢复了秩序，之前的事故现场也被处理隔离起来。直至快步走到太岳宫时，耳边传来熟悉声音。

“诶！张远，你带着我包跑哪去了？我找半天都没找着你，居然不等我自己跑了，你也太没义气了！”

严和总算是在人群中看到了张远的身影，连忙奔过来。

他回来时没看见人，所有的东西又都在包里，也不敢走远了，只能在附近到处找人。

正碰上历史系的林导师也正想找张远，看见严和这个张远唯一的朋友，过来一问情况，两人便一起四处张望着找人。

一派清癯文化人模样的林导师素来十分欣赏张远，平常看着他总能静下心来痴迷读史，还对古代灯具研究十分感兴趣，与那些天天只想着应付功课出去疯玩的大学生完全不同。

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竟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更有打算想以后收他为自己的研究生，如此也算后继有人了，因此平时便总喜欢考校张远。

本来还想说难得张远来参加一次游学活动，打算叫他过来聊聊这太岳山历史的知识，却怎么也没找见人，如今总算找到了，便也走过来上前几步拉上他。

“难得来参加一次活动还跑没影，你还没上过金顶呢吧？走，一起上去看看，我来考考你这太岳山的历史。”

被两人拉着的张远，犹豫了一瞬最终什么也没说，抬脚跟着他们重上金顶。

登金顶的台阶上已有不少游客了，张远一路边爬台阶边心不在焉含糊回答着林导师和严和的问话。

他心里全是在想刚刚匆忙离开时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迹，不知守殿的道士回来会不会发现什么……

很快再次停驻在金殿前，不算大的平台上游人如织，有序地隔着栅栏欣赏金殿内的场景，守殿道士在一旁维护着秩序。

张远抬头从人群间隙里望向殿内长明灯，灯火不算明亮却沉稳肃穆得一如既往，丝毫看不出它曾经那么灵异地熄灭过的痕迹。

游学活动在之后毫无波澜的行程中结束，回到家已满身疲惫的张远很快入睡。

明明今天不是四至日，梦中却又一次出现了那盏长明灯。

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它十分清晰到可以“看见”每一处细节，灯火的形状大小和明暗程度，都与在太岳山金殿内所见的长明灯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