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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朝堂激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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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眼睛直直盯住那文铜钱,不会吧,这样也行,活见鬼了。眼见四周无人,他心里又道,一定是风太大,把铜板吹得立了起来,属于意外原因造成,不能算数,我再扔一次。

不去管落地的那个,又自怀里取出一枚崭新的铜钱,呼啦吹了口仙气,拇指一弹,顺手扔出。铜板叮当叮当脆响滚了一截,林晚荣紧紧盯住,却见那铜板滚出不远,怪事又出现了,这铜板竟然同样的立直了,站稳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这么衰吧。林晚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呆愣了半晌,匆匆几步赶上前,仔细打量那铜板,顿时哭笑不得。原来那铜板下是一团软和的稀泥,铜钱嵌了进去,站的稳稳直直,连摇晃也不曾有一下。回头再望那个,竟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这叫什么事啊,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想起方才说过的话,林晚荣哼哼了两声道:“说话算数,今晚夜深人静,我不穿衣服到凝儿房间裸奔十圈,嘿嘿。”

他无奈摇头,正要低身拣起两个铜板,忽闻背后一阵轻微的风声,直往自己屁股射来。他一个激灵,忙闪身躲开,只听呼啦一声轻响,一团稀泥带着风声飞过,正击在旁边墙壁上,啪的一声轻响,粘得紧紧。

林晚荣一看就明白了,难怪铜板会立起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捣鬼啊,他抬起头来怒声道:“谁,谁射我”

“射你又怎样”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似你这般无情无义的风流之徒。我没有拿针扎你,已是便宜你了。”

拐角处行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绿衣长裙,长得甚是好看,左手提剑,脸上冷笑着走了过来。

“原来是小师妹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正色道:“小师妹啊。不是姐夫说你。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很宝贵的,千万不能瞎射,射在墙上,太浪费了。”

李香君哼道:“稀泥嘛,我这里有的是,你想要的话,我就统统给你。”她话完一撒手,右手中的稀泥如满天星般疾射而来,又稳又准。

林晚荣跳将几步,急忙拿袖子护住了脸,躲闪之中,恼火道:“小妹妹,我警告你啊,不要惹我,我很厉害的,一次炮打三个,身上还能背一个,任何高难度动作我都能做得出来。”

见他衣衫上沾满了稀泥,李香君拍拍手咯咯娇笑道:“何为高难度动作我会得多的是。叫你欺负师姐。我才不怕你。你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师姐心疼你,我可没那功夫。”

这小丫头,简直是反了天了,抹了额头上一块稀泥,林晚荣怒狠狠道:“小妹妹,打人不打脸,这规矩你都没听过吗在道上怎么混的我全靠这张脸混饭吃的,有种不要走开,我马上回去开大会,斩鸡头喝血酒,聚集九乡十八寨的瓢把子声讨你。”

李香君听得娇笑不止:“对付你这种臭男人,打人就要专打脸,这是我行走江湖的规矩,你那什么九乡十八寨的瓢把子,也是像你这样不堪么那倒好,来一个我打一个。”她哼了一声,又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整个一废物男人,除了会欺负我师姐,你还会做什么”

骂我做小白脸的,你是第一个,如此伟大而又光荣的称呼也能算到我头上见李香君靠近自己笑得得意,林晚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一伸手,扭过她手腕,嘿嘿道:“除了欺负你师姐,我还会欺负你,哎哟——”

李香君乃是宁仙子的亲传弟子,肖青旋的师妹,哪会轻易被他拿住,娇躯一扭,手腕翻转,小擒拿手便已反锁住他胳膊。林晚荣打架也是一把好手,对付起姑娘更是手段多多,管你是大姑娘小媳妇,我撞!他力气不俗,身如蛮牛,嘿气开声,直直往李香君身上压去。

“臭男人!”见他使出无耻招数,李香君气得粉脸煞白,急忙丢开他手腕跳将开来。这丫头虽是年纪幼小,却早已具备了恶妇的潜质,大意不得。林晚荣得理不饶人,仙人指路,猴子偷桃,龙爪手,记忆中的下三滥招式,什么下流就来什么。此为与女人打架的必杀之技,管你功夫多高,保准三两下让你疯狂。

李香君虽是武功不俗,却因年纪幼小,加之对手实在不是一般的贱格,全然不要脸皮,致她空有一身武艺无法施展。林晚荣却是半个不成调的高手,摸抓捏弹,样样拿得出手,二人一进一退,堪堪斗成个平手。

不要火枪毒药,就能与宁仙子的亲传弟子斗个平手,老子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强啊。林晚荣得意洋洋,嘿嘿笑道:“小妹妹,我早说过了,我很厉害的,叫你不要惹我,你看看,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吧!我打——龙抓手——”

见他如此不要脸,李香君也是怒火滔天,牙齿一咬,看准他袭来的双腕,力聚双掌,猛地一下切了下去。

“哎呀,你玩真的!”林晚荣只觉手腕一痛,急忙收回“龙抓手”,只见双腕青紫,竟是被这小丫头暗算了。

李香君冷笑一声:“你这手段,似是跟我玩假的么”

双腕剧痛,林晚荣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不能叫小丫头欺负了,他脸作凶状,猛地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他来势甚急,李香君身子幼小,被他笼罩在怀里,便如猛虎与小鸡,不对称之极。不知就里的远远一看,便像是他在猥亵儿童。李香君立在原处,脸上带着神秘笑意,眼中浮过一丝得意洋洋的胜利色彩。

见这小丫头不言不动,一副等死模样,林晚荣犹豫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正要收拾这小娘皮,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林郎,使不得——”

轰的一声,林晚荣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上了这小娘皮地当了,,老子最近智力下降还是怎么的了,怎地连连这十来岁的小丫头都斗不过了呢。

“师姐——”李香君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娇呼一声,如乳燕投怀般直往肖青旋怀里射去。女人天生都是演员啊,林晚荣无奈苦叹,脊背阵阵的发凉。

见师妹哭得凄惨,肖青旋急忙轻拍着她肩膀,柔声道:“莫哭。莫哭,林郎心地仁慈善良,只是与你开开玩笑的。”

李香君哽咽着点头道:“我知道他是与我开玩笑的。林大哥说,昨夜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他也不与我计较,只轻轻打我几下就解恨了。”听她提起昨夜之事,肖青旋脸颊飞霞,轻呸一声,白了夫郎一眼。

旁边洛凝和巧巧听得暗自吐舌头,方才大哥那副恶狼模样。哪是轻轻几下,怕是雷霆万钧也比不过他,香君小妹妹真是仁慈善良,这时候还在为大哥说好话。

林大人恨得牙齿痒痒,故意在我老婆面前装可怜陷害我,你这小丫头心思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下迷药,我上铁链,我玩跳蛋,我狼牙棒,我十八般武艺伺候你,小娘皮,你可别落到我手里。

“大哥。”洛凝拉住他手,白他一眼,脸上红晕上升:“香君妹妹才十四岁不到,你也太心急了些。养在锅里的肉,还能飞了不成我瞧她样子。将来也是祸国殃民的红颜!与其叫她祸害别人,倒不如来祸害你。你好好与她培养培养,过上几年,还不是你要怎样就怎样,软得跟泥似的干嘛现在便如此急色”

林晚荣浑身恶汗,凝儿这丫头,果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想。上天怜见,我的人品真的那么差吗,还没长成的小姑娘我也要祸害我才没那毛病,老子对养成游戏不感兴趣。

肖青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林郎,些许小事,你怎地还与小师妹计较,她才这般年纪。”

年纪小,劲可不小,老子这双手,差点就让她给废了,林晚荣活动活动手上筋脉,心疼远大过于身疼。

李香君怯生生道:“师姐,你不要责怪林大哥,昨夜之事,我也有错。只是我自幼与师姐你住在一起,不想与你分开,师姐你不要责怪,林大哥也是爱你心切,才会有此一举。”多么懂事的孩子,三位夫人一--飘天文学--头称赞,甩给林晚荣几个大白眼。

呼唤包青天,我冤那!林大人浑身不自在,深觉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几位老婆都在这里,那徐家自然是去不得了,徐小姐,你就断了念想吧。

三个女子软语安慰小师妹,李香君眉开眼笑,甚是欣喜,林晚荣左顾右盼,只望早些脱离这是非之地。正等得不耐烦,忽闻前面一阵啪啦啪啦的马蹄轻响,一辆马车疾使而来,车里探出个白发苍苍的脑袋,正是徐渭大人。

老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林晚荣感激涕零,跳将起来,大手连挥:“徐大人,徐大人,我在这里,你是来与我商量事情的么,我这就跟你走。”

林晚荣转过身来,脸现难色道:“巧巧,青旋,你们看,徐大人专程开着马车来请我去议事,不去也不行,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洛凝笑道:“徐先生家就在隔壁,这应该是他散朝了吧。”

被凝儿一语拆穿,似有针芒刺背,林晚荣心里恼怒,你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小聪明,本来还准备今夜到你房里裸奔十圈,你如此不照顾老公,老子数目减半,只奔五圈。

“你去吧。”肖青旋点头道:“国事为先,勿因家事,担扰国事。”

还是青旋懂事啊,林晚荣感激涕零,见小师妹眼光得意,便恨恨的比划了个中指,转身向徐渭车上飞奔而去。

闻听他叫喊,徐渭车马早已停住,林晚荣一个跨步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笑道:“徐老哥,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我要向你拜上一拜。”

徐渭坐在车里,面带忧色,见他上来。笑着道:“林小哥,你莫不是能掐会算地方士不成,怎地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不会吧,这么巧,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哪知老徐却真是来找我的。徐渭掀开帘子往外扫了一眼,奇道:“几天不见,小哥你又添了一房如花美眷,老朽羡慕之极啊。”

林晚荣嘿嘿直笑,你这老头装糊涂是不是。老子昨天炮打作坊这么大的动静,连诚王都找上门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见他哈哈笑着不说话,徐渭也装不下去了,只得干笑了两声:“林小兄,这位应该就是你一直寻觅的那位肖小姐吧果真是国色天香,雍容华贵,难怪你连玉德仙坊也不在乎了。”

林晚荣笑道:“玉德仙坊我原本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她们敢强迫我老婆,这就非我所能忍受了。这年头,谁还没点逆鳞呢”

徐渭伸起大拇指,赞他一声,:“小兄弟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快意恩仇,痛快之至。只不过,”他眉头一皱,感慨叹道:“你这一遭,却是有贬有褒,泾渭分明,将天下人分成了两派啊。”

“分成两派哪两派”老徐这说法新颖,此前还未听过呢。

徐渭苦笑道:“一派赞你有情有义,敢为敢当,乃是至诚之人,这些主要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小姐,感慕你与肖小姐情比金坚,无所畏惧,乃至对你心生向往。另一派则以名家大儒为主,斥你炮轰圣地,侮辱天下读书人,并上了百人呈书,要禀明皇上,治你大罪。”

治我大罪老子现在是双肩挑的驸马爷,老丈人会来打自家人板子林晚荣哼哼了一声,摆手道:“让他们闹去吧,我大华就是沉寂已久,便如一潭死水,缺少生机。借此机会,激活民众的拳拳之心,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徐渭点头道:“难得小兄弟你心胸如此豁达,老朽佩服之至,但事关你身家性命,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事关我身家性命”林晚荣惊道:“徐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我急急来寻你的原因了。”徐渭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日早朝之时,诚王突然发难,与吏部、礼部两位尚书大人,伙同三阁六院百余名大学士,一起参你。指责你炮打圣坊,侮辱天下读书人不说,更有甚者,诚王竟指你勾结白莲圣母,意图谋反,要治你的死罪。我与李泰据理力争,朝中正吵得不可开交,到现在还未散朝。老朽便向皇上告了罪,说要请你上堂对质。小兄弟,你快跟我进宫去一趟吧。”

诚王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林晚荣嘿嘿一声:“徐老哥,朝中吵成这样,皇上怎么说”

“老朽也说不上来。”徐渭摇头道:“我们两派争执,皇上金口未开,也不知他到底倾向谁。眼下高丽危急,东瀛人蠢蠢欲动,我大华又将大军尽出,形势万分敏感危急。在此时闹出这天下尽知的大事来,对我大华也不知是祸是福。故此,老朽才报请皇上,要请你去金殿走一趟,将这是非黑白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徐的担忧不无道理,眼下的大华如同沧海之上的一--飘天文学--些什么,咦,你找她做什么”

“哦,只是有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要和她探讨一下。我这个人一向很好学,你也知道的。”林晚荣腆笑着。

见他模样神秘,徐渭意味深长笑道:“昨日你上山寻找肖小姐,芷儿与你同往了吧唉,这丫头,性子有些倔,给小兄弟你添麻烦了。”

徐丫头惹来的麻烦可是一点不假,让我在家里受到严密监管,林大人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哈哈笑了两声,算作回答。徐渭喟然一叹:“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了。她昨日回家之后,便一直在绣楼上待着,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你要与芷儿探讨,便直接寻她去吧。”

与徐渭赶到文华殿的时候,早朝还没散,执事小太监领二人到大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争辩之声。一人开口大声道:“皇上,林三此人,藐视法纪,炮轰玉德仙坊,侮辱天下读书人,今有天下鸿学大儒百余人呈递诉状,要求严惩林三,重建圣坊,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此事激起民愤,更事关我大华百年基业,在我大华将穷举国之力与胡人决一死战之时,此事万万不可懈怠,臣弟建议从速从重处治林三,安抚民心。”

这说话的人,声音听着耳熟,正是昨日拦住自己问罪的诚王。众人见诚王发话,顿时皆都交头接耳,昨日跟着诚王拦截林三的众臣,纷纷附议起来。

大殿之内另有一个宏大声音响起道:“诚王所言,老臣不敢芶同。据我所知,林三炮轰玉德仙坊事出有因。于私,林三结发妻子为圣坊所扣押,他怒而救妻,乃是情义之举,天下赞赏。于公,玉德仙坊有欺君大罪,将圣祖题字‘与夫齐’矫诏为‘与天齐’,宣扬百年,欺压民众,并自立法规,藐视国法。于公于私,皆是事出有因、师出有名,林三予以取缔,并无不妥之处,相反,还应褒奖他及时作为、为国除孽,望皇上详察。”

说话的是上将军李泰,他在大华军中威望卓著,听他出言为林三辩护,拥护徐渭与李泰的一派众臣顿时出列附议。玉德仙坊在士族中功名昭著,于贫民却无多少瓜葛,这一派的士子大多是贫苦出身,多年寒窗苦读才考取了功名,与那圣坊的出仕途径完全不同,听闻林三炮轰了高高在上的玉德仙坊,心里顿时一阵爽快。兼之握有兵权的李泰又力挺林三,出列附议,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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