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赴京城 风起青萍(1/2)
不同于女眷这边的其乐融融,知州府的男席上气氛沉闷,宋增好不容易被仆从“绑”回了知州府,被收拾地干净利落地坐在了宴席上,可是开席还没吃几口,他的眼泪就掉在了饭碗里,那眼泪越流越多,直至泣不成声,宋竞舟看着气都不打一出来,但这个人已经如此了,便是打骂一场又能怎样?长吁短叹了几声只得作罢。
宋坤拍了拍宋增的肩膀,说了句“二弟且宽心……”便也说不下去了,当年他那般胡闹,自己也曾劝诫过他,可他何曾听过?叹了口气,目光便转到了宋城父子身上,他知道宋城在州府有粮油铺子,还有其他的一些生意,进项不少,如今他手头紧,不知能不能在这个“四弟”手上扣点银钱出来。
感受到宋坤的目光,宋城拿着筷子的手一抖,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一旁的宋良辰,提醒他小心。宋良辰仿似没有感受到他爹的动作,不像他爹那般处处小心翼翼,他从容地吃吃喝喝,偶尔还给坐在一旁的宋玉朗夹点菜。
此时的宋玉朗还没去庙中修行,他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宋增,默默低着头垂泪。宋良辰心中有愧,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给他夹了一筷子素菜放进他的碗里。除了宋良辰,宋家其他的兄弟看向宋玉朗的时候,目光都带着鄙夷和唾弃,仿佛通过孤立他、歧视他、诋毁他,就能证明自己是个翩翩君子一般。那些目光看着宋良辰都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宋玉璋与宋玉珲使了个眼色,宋玉珲默默地离宋良辰远了一些。
虽然大户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毕竟是新年团圆宴,往年桌上总有老大和老二两个人夸夸其谈,即便庶子们不说话,也不觉得冷清,而今宋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宋坤不知从何说起,宋竞舟不说话,没人敢吱声,一众人匆匆向宋竞舟敬了酒之后,酒席很快就散了,一顿年夜饭吃得一桌人都不自在。
芍药居是挨着大房的一处偏院,只有正向三间房,东侧有个厢房,正房让给了祖母、父母和两个姐姐,宋良辰住在厢房中,丫鬟婆子们都挤在正房旁边的抱厦里。无论正房还是厢房都没有炭火,遑论抱厦。冬日的晚上,宋良韵被冻醒,摸了摸鼻子,冰冰冷,她长叹一声:这是遭的什么罪哦?这是过年吗?谁家过年过成这个德性?
初一一大早,宋良韵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也不管好看不好看,将手泡在热水里,才觉得暖和过来一些,她拉着同样被冻了一宿的姐姐,风风火火跑去给宋老太君拜年,“慢些走,小心有冰!”宋良锦看她跑的飞起,赶紧拉住她。
“太祖母,新年好!”还没跑到正堂,宋良韵就在外面喊道,听得正堂里的宋老太君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喊“慢些慢些,仔细摔了!”
宋良韵拉着姐姐分别给宋老太君和宋竞舟等人磕了头,然后解下披风带子说,“哇,这里面好热,早知如此热,我就不穿这么多衣服了!”
宋玉朦在一旁哼了一声,“乡下来的傻子,有了好衣服恨不得都穿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有钱……”被宋玉胭瞪了一眼后,她怏怏地闭了嘴。
宋良韵把斗篷递给身后的小玉说,“你们都不觉得冷吗?还是芍药居格外冷一些,昨晚我被冻醒了,鼻子、耳朵都冰冰凉,早知道府中没有炭盆,我应该从桃溪街那边带一个过来,冻到我不打紧,我奶奶和爹娘年纪大了,怕是受不住啊!”
宋老太君听到这话扫了宋应氏一眼,“老大家的,怎么?没给芍药居安排炭火吗?”宋应氏看了宋吴氏一眼,揪着帕子说,“祖母,咱们府里今年的炭备得本就不足,早就按各房各五的份例分发下去了,四叔一家突然住回来……可这库房中,没有额外的炭了。”
宋老太君的好心情一下就消散殆尽,她讥笑着看了看宋应氏,“当初备炭的时候二房那些姬妾还没遣散吧?一下少了那么多人,你现在说没有炭了?当我老婆子耳聋眼瞎还是当我老糊涂了?”说完她瞟了一眼宋吴氏,“我这个老婆子年纪大了,不跟你核对二房还有多少炭,你自己去清点,你婆母在佛堂礼佛,每日受佛光沐浴,想必也用不了那么多炭,小佛堂的炭就撤了吧!”
宋吴氏暗暗地咬了咬牙,阴鸷的眼神地从宋良韵身上一直转到宋老太君身上,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到她的动作,宋应氏低着头说“祖母,母亲她年纪大了,自二弟妹去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好,那小佛堂又冷清,没有炭火,如何受得住?”
“啪”地一声,宋竞舟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茶桌上,“一个炭火的问题都解决不了,竟以孝道来反驳你祖母的决定,真真是可笑!老大,你的媳妇若是不懂管家,那便不要管了!”说完他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竟没想出来还有谁可以管家,心中越发觉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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